人們總愛把春天比作一個小姑娘,看她的長袖拂過樹林,看她的身影跑過草地,最後坐在雲層中滿意地看著這一抹或城市或農村中的翠綠。但王衍山卻不是很喜歡春天,如果他人把春天比作姑娘,那在他的眼裡就是一隻不折不扣的母老虎了。
確實,在這一天出現了三種天氣——早上的陰綿小雨,中午的陽光籠罩,晚上的狂風暴雨,也難怪衍山將春天視作洪水猛獸了。
晚上八點半,王衍山與上島元子兩人拿著傘和手電筒站在中華料理店的屋簷下,元子滿麵愁容地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原本今天中午說的早下班也因為這場大雨泡了湯,還好麻美女士大方地給了她加班工資,不然她指定會更悲傷。
衍山卻沒什麼特彆的反應,甚至還有點高興,隻要這場雨不停,自己就不用回去洗那些碗筷,因為還沒把上島前輩送回去呢!
突然一陣歌聲穿過了雨聲傳進了兩人的耳朵裡,衍山仔細聽了兩秒,好像是那個乃木阪的歌。對於衍山這一個從不關注偶像團體的準男高中生來說,這個名字卻並不陌生,畢竟自家的表妹梅澤美波就是這個組合的狂熱飯。
雖然自家表妹是這個組合的飯,衍山卻對偶像不是很感冒,畢竟他始終都不知道君の名は希望這首歌裡的那顆球到底是什麼鬼。
歌聲突然戛然而止,衍山看見旁邊的上島前輩從匆匆忙忙地從包裡翻出了一個略顯老式的翻蓋手機,然後走到一邊接電話去了。隔著雨聲,衍山聽不太真切,隻聽見模模糊糊的“恩恩”“好”“我知道了”。
隨後上島前輩略帶歉意地對著衍山說道“不好意思小王桑,我家裡有點事情,現在需要馬上回去了,你不用陪我回去的。”說完就準備離開。
“沒事的前輩,我正好想出去走走,再說外麵那麼危險,總得有個男人陪著你吧。你不用擔心,我很強壯的。”說罷向著上島做了個握拳的手勢以顯示自己的威武雄壯。
上島噗嗤一下笑了出聲,打起了傘,背對著衍山說道“那就一起來吧。”
衍山顯然對上島前輩的這一聲噗嗤有些不爽,打了傘跟了上去,嘴裡卻喊著什麼“男孩也是男人”“我雖然才一米七但是已經比很多同齡人高了”之類的話。兩人吵吵鬨鬨地離開了中華料理店。
店裡寥寥幾個客人和還在店裡的麻美女士對於兩人的互動都有些忍俊不禁,甚至還有個好事的客人還向麻美女士提議撮合這倆人。
對於外人涉及到自家孩子的話題,麻美女士是無法像吃瓜群眾一樣調侃的,她搖搖頭,“我家小子現在還沒開竅呢,一天就知道打籃球打遊戲,讓他找女朋友太為難他了。”
隨後店內又陷入了沉默,隻剩外麵的雨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出現在離店不遠的地方,那有些淩亂的腳步聲,店裡的人都不自覺地緊了緊神經,生怕報紙上的那個殺人犯出現在這家店裡。
隨著人影地慢慢接近,店裡所有人都確定這人影的目的地就是這家店了,麻美女士悄悄摸出了放在櫃台抽屜裡的剪刀,心裡想著,要是那個殺人犯想做些什麼,自己就紮他。
終於,一個男人略帶慌張的臉出現在大家的視線中,麻美女士尖叫一聲,把剪子插在了櫃台上,隨後下蹲抱頭,果然讓她做容嬤嬤用超大號的針紮人實在是太為難她了。
“梅澤桑,你怎麼比我還緊張?”一個對麻美而言較為熟悉的聲音在麻美的耳邊響起。
“嗯?嗯?!”麻美馬上站起身仔細地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不是口略重的山下中直先生麼?當時麻美女士就呼了一口氣,隨後氣氛就尷尬了起來。
麻美和山下中直尷尬地看著對方,都有些手足無措。最後麻美多年豐富的點菜經驗拯救了這快斷了弦的氣氛,“您好啊山下先生,要吃點什麼?看您這半邊身子都濕了,來一碗店裡的招牌雞湯吧。我們家小子晚飯的時候都想喝得不得了,您猜怎麼著?嘿,我沒給他喝!我知道山下先生您今晚上肯定要來,我還特意囑咐大慶多放點鹽呢!”麻美女士馬上開啟了自賣自誇模式。
山下中直顯然已經習慣了梅澤桑的自賣自誇,打斷了麻美女士的話“不好意思哈,今天不吃飯,我就是想問問美月今天有來您家叨擾過嗎?”
聽著山下中直這話,麻美女士開始仔細回想今天出現在自家店的客人,貌似沒有那個留著齊肩短發的少女,便搖了搖頭。
一聽麻美這話,山下有些失望,“那我再去彆的地方問問。”
“怎麼了山下先生?您女兒是現在還沒回家嗎?”麻美女士秉持著不讓任何一個顧客失望離開的理念,儘管這個客人並不是來吃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