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籟俱靜,此時已到了十一點,正是家裡人都該睡覺的時候了。美月躺在床上,想著剛剛發生的種種。
一起用的勺子、收到的生日禮物、還有自己惡作劇般的那個吻痕…這些都可以用沒有意識到,或者說關係好來解釋,但是……
啊,我剛剛怎麼會說這種話…美月的雙腿在空中蹬了蹬,差點把被子踢開。隨後她扯過被子,把腦袋蒙在被子裡。儘管此時正是炎夏,好在被子是那種輕薄的,也不會太熱。
想到一小時前的自己所說的話,她頓時有種不知名的羞恥感湧上了頭,同時還夾雜著後悔。
也許自己不該說那話的,現在,兩人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而此時的王衍山也如美月一般,罕見地失了眠。
想到一個小時前美波那探究的眼神,他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這搞得跟自己是出去偷腥似的!
隻是,隻是原本很溫馨的場麵,怎麼突然就旖旎了起來呢?衍山帶著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回想著當時的場景,試圖找出讓當時的氣氛變得奇怪的罪魁禍首。
想來想去,那大概隻能是美月問的那句話了。
起因是當時由於自己嘴賤說出的那句中文,雖然美月聽不懂,但也能大概知道那並不是一句好話。
於是兩人便開始了打打鬨鬨,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
王衍山並未抗拒這種由嬉鬨引發的難得的身體接觸機會,因此他半被動半主動地順從美月,如同偷吃到糖的小孩,細細地品著那不足為外人道也的甜蜜。
直到場麵失控。
等到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以奇怪的姿勢雙雙躺在了沙發上,美月的發絲散落在王衍山的臉上,帶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他們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仿佛能夠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但美月並沒有起身,她看著王衍山的雙眼,“衍山君,你知道我今年許的生日願望是什麼嗎?”
見美月沒有再問那句中文的意思,王衍山鬆了口氣,但這個問題似乎也不是很好回答,他思考著問題的答案。
美月也安靜地趴在衍山的身上,等待著他的回答。
“也許是…進入藝能圈?”以他目前對美月的了解,什麼事都要放在進入藝能圈這件事之後。
畢竟這是她從小學開始的夢想。
美月在點了點頭後搖了搖頭,“是也不是,但這不是我想從你嘴裡聽到的回答。”她若有所指地用手指劃著衍山的左心口,仿佛在暗示什麼。
王衍山忽地想到了那個,在他心中否定了無數次的答案,卻始終沒有訴之於口。
“那就是考上好高中了?”
“都不是,”美月微笑著搖了搖頭,“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並不是這些。”
見身下的人如同愣頭青一般,美月無奈一笑,索性打起了直球,“你啊,總是裝作聽不懂,裝作不知道,即使我的暗示足夠明顯。
那如果我和你說,我喜歡你,你又該作何反應呢?”
王衍山的心跳驟然加速,他的大腦瞬間空白,猶如火山爆發一般。
即使這種情況曾在他的幻想中出現過無數次,但當夢想照進現實時,他卻措手不及,甚至想要逃避。
因為在幻想中,他總是會不可抑製地把結局往壞的方向去想。——在自己正上頭時,美月成為了偶像,從此兩人各奔東西。
如果不開始,後麵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王衍山眼神複雜,他刻意板著臉,試圖掩飾內心的波動。他用嚴肅的語氣說道:“彆開玩笑了,這件事情並不好笑。”
美月見狀,也收起了笑意,“我說的是認真的。”王衍山從來沒在她的臉上看到過這樣的神情,她的眼神堅定而真誠,讓他無法忽視。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內心的緊張卻如同潮水般洶湧。
他驟然起身,顧不上美月錯愕的表情,逃似的奪門而出。
回憶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衍山情緒複雜地翻了個身,原本舒適的大床在此刻似乎硌得慌,麵對櫻花妹難得的直球,他隻覺得自己似乎接不住。
“係統,你說我該怎麼辦?”衍山糾結地向腦海中的係統求助道,在以往這個時候,係統總是會給出一些任務讓他選擇做或者不做,但這次怎麼安靜如雞了呢?
“係統並不會幫助宿主做出任何決定,請宿主自行選擇。”係統的聲音如往常一樣地冰冷冷不近人情。
就知道這個係統沒什麼用,衍山歎了口氣,打開和美月的聊天框,記錄還停留在前幾天幾人一起出去吃烤肉的時候。
他慢慢地往上劃著聊天記錄,原來那些自己覺得曖昧的話語,並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那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