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回避了關於鬆村的話題,故作輕鬆地聊起了自己的姐姐。“那你也沒問我姐是不是白石麻衣啊!”
“我一開始也沒藏著掖著啊,我姓白石,這不是全班同學都知道的事麼?”
在群裡和另外兩人閒扯了一陣之後,玄樹突然覺得有些無趣,他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打算睡覺。現在已經很晚了,明天並不是周末,他還得上課。
可當他躺倒在床上時,腦海裡卻浮現出了剛剛那個女人眼眶微紅的臉,和自己對她說的話。
他突然間翻身坐起,拿起放在床頭的水杯,猛灌了兩口,隨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玄樹?怎麼了?”外麵傳來姐姐略帶些擔憂的聲音,她敲了敲門,“是嗆到了嗎?”
回應她的是更加劇烈的咳嗽聲。
白石麻衣小心翼翼地把門打開了一條縫,觀察了一下,隨後打開門走了進來。
她邊拍著玄樹的後背,邊帶著些埋怨,“怎麼這麼大人了喝水還會嗆到。”
玄樹咳了好一會才緩了過來,他用紙巾擦了擦嘴角,而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小心喝太急了嘛。”
“你啊…”白石麻衣搖了搖頭,失笑道,“以前也沒見你喝水喝到嗆到,今天這是怎麼了?”
玄樹摸了摸鼻子,他又想到了鬆村沙友理。
“姐…”
“嗯?”
“你最近工作感覺怎麼樣?”
“挺好的啊。”白石麻衣偏了偏頭,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玄樹平時並不會刻意問她工作上的事,生怕聽到一些其他成員的私事,在這方麵的意識,他可比自己強多了。
“那…做C的感覺怎麼樣?開心嗎?”
“嗯…與其說是開心,不如說是感覺到了沉甸甸的責任吧,作為ter,不管做什麼都會被無限放大,做得好是,做得不好那就更是了。”
“那如果是可以選的話,姐姐還會想做ter嗎?”
“你在說什麼傻話呢!”白石麻衣對著玄樹的腦袋來了一下,“那肯定是想做ter啊,Under的目標是進選拔,選拔的目標是到前排,做到了前排又想做ter。最終目標不都是那個位置嗎?”
“那如果努力了很久,即使很近很近了,都沒有辦法達到那個位置呢?會放棄嗎?”
“這個問題,我沒有辦法回答。”白石麻衣歎了口氣,當初生駒連C時,大家雖多少會有些想法,但畢竟大家都沒法坐上那個位置,後麵…後麵就是她C了。
“但是如果努力得不到想要的回報,是個人都會覺得喪氣吧。”
也是,如果一直追求的目標無法實現的話,擺爛也是很正常的選擇吧。玄樹摸了摸鼻子,想起了當初因為害怕肩膀整個廢掉而放棄棒球的自己。他想繼續問下去,但卻又不知道從何問起。
他並不想讓姐姐知道自己今天在燒鳥店遇到鬆村沙友理的事,但突然在姐姐麵前提起她又顯得有些過於刻意了。
“你今天怎麼回事?突然問我這麼多事?”白石麻衣摸了摸玄樹的腦袋瓜,“也沒發燒啊。”
玄樹嘿嘿乾笑了兩聲,趕緊轉移了話題,“我今天也算是做了一回ter了。”他之前一直憋著,就想今天晚上給姐姐搞一波大的,但後來發生了太多事,讓他有些措手不及,這件事也就這麼擱置了下來。
“怎麼了?你和你那兩個損友又弄了個什麼組合?”白石麻衣調侃道,她經常從玄樹的口中聽到衍山和陽一的名字,對他們兩個人並不陌生,“上次不是搞了個什麼美少男戰士戰隊嗎?”
“哎呀!這次是正經的啦!”他拿出了手機,打開了之前委托陽一拍的視頻,“今天晚上社團表演,我是領唱!”
雖然這視頻中間還摻雜著陽一和衍山的諸如“他今天這頭發梳得有點奇怪”“你有沒有聽到有人破音了?嘿嘿嘿!”之類的評價聲。
白石麻衣選擇性地忽略了這些雜音,專心致誌地看著屏幕中的玄樹——由於是陽一特意拍的,視頻中幾乎沒有其他人的身影。
一曲結束,她略帶著些欣慰地看著玄樹,“很好聽。”她之前雖然有和玄樹提起過嘗試著融入社團活動的建議,但他在第一次公演時就能當上領唱這件事還是讓她很意外。
“我就知道,你隻要認真地想去做一件事的時候,就一定能做好。就像當初打棒球…”意識到自己似乎提到了不該提的事,白石麻衣突然不說話了。
玄樹咧嘴一笑,“沒事的,我現在覺得我似乎有些喜歡上唱歌了,唱歌挺好的。說不定之後的我,還能和姐姐一起站在紅白的舞台上呢。”
白石麻衣看著玄樹,此刻的他雖不及兩年前那般閃閃發光,但她還是看見了那久違的朝氣。
她摸了摸玄樹的腦袋,“那就努力吧!姐姐和你一起努力!站上紅白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