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姐姐離開後,史緒裡長舒了一口氣,她坐在椅子上,手指在本子的扉頁上輕輕摩挲著。
對於姐姐的提議,她其實並沒有像姐姐所想象的那樣興奮,也沒有生出‘馬上就要去報名’的想法。
對於乃木阪46,她是喜歡的,但自己有喜歡到一定要加入乃木阪46的程度嗎?史緒裡抬頭看向被貼在床頭上的櫻井玲香的海報。
自己…真的可以成為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一員嗎?萬裡子說結果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為了達成結果做出的那些改變,但實際上呢?
當自己努力了,但依舊無法達成想要的結果時……她一定會更討厭現在的自己的。
女孩憂慮地打開了筆記本,把自己之前寫的一字一句又看了一遍。
筆記本上其實並不全是關於棒球哥哥的事,也寫了很多很多其他的事。雖然友人、姐姐她們都調侃自己怕是要成為棒球哥哥的狂粉了,但是史緒裡現在可以肯定。
她對王桑的感情,大概不是愛慕。
儘管她從未愛慕過任何人,也從未談過戀愛。
史緒裡總覺得,自己對王桑的感情,在很大程度上,隻是羨慕他和山下桑兩人之間的感情。
她看得出來,儘管兩人是情侶關係,但更是好友——如果僅僅是情侶,是做不到這樣的。
可以毫不留情地嘲笑對方的糗態,可以和對方一起看路邊經過的美女,也可以在對方需要幫助時,拋下一切來到對方身邊。
她和友人說了許多次遭遇變態女的經曆,但每每她都會隱去之後發生的事——在被王桑一把拉開之後,那變態女並沒有放下手中卷了刃的菜刀,而是朝著王桑的方向又砍了一刀。
他避之不及,隻能抬手去擋,手臂因此受了傷,血流如注。
她想衝過去幫忙,但心底裡生出的恐懼,讓她硬生生地止住了腳步,如路人般旁觀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並不是所有人都如她一般沒有勇氣的。
她想到了山下桑擋在王桑麵前的身姿,如果自己能像她一樣就好了……史緒裡捏緊了拳頭,對自己無能、膽怯、懦弱的厭惡又上了一層樓。
她厭惡極了自己,也正是如此,她隻敢在自己的日記裡、自己的朋友圈裡、自己的家人麵前敘述自己對於那人的感謝,而不是和他發一條消息或打一通電話。
她是不配和王桑有交集的,她隻配躲在角落裡,偷偷地看著他。史緒裡想。
她一開始寫日記,隻是為了把這個生命中這個難得的下午記錄下來,但後來…在一次又一次翻看日記時,她總會不自覺地沉溺於自己的幻想之中。
每看一次,她似乎又經曆了一遍那個下午時所發生的事,在幻想中,她總是那個衝上前擋在王桑麵前的人。
儘管現實並不是這樣。
在這小半年中,在遇到一些事時,她總會下意識地思考,‘如果是王桑或者山下桑在這裡,他們會怎麼做?’,而後便是不停地模仿。
她似乎不再害怕惹彆人生氣了。
當然,父親除外。
她是學生,他是校長,她是女兒,他是父親,血脈和職業上的壓製讓她依舊不敢做惹父親生氣的事。
其中,自然也包括乃木阪46的甄選。
史緒裡緩緩翻開了那本筆記本,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的字跡。筆記本的前幾頁,因為反複翻閱的次數,已經變得有些泛黃。
【2016年2月2日,火曜日,晴】
今天、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遇到了很多很多的人。因為怕在往後的日子裡、我會慢慢地把這些事忘掉、所以我買了個筆記本、打算把這些事情都記錄下來。
從哪裡開始說起呢、那就從和媽媽一起去的士尼的路上開始說起吧。
……
【2016年2月4日,木曜日,多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