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徐老咳嗽兩聲,吐了口老痰後,聲音沙啞地問:“你最近動靜搞挺大啊?”
蔣震很清楚徐老的能力,八成是知道自己跟趙家的事情了。
“您指的是?”他故作不知問。
“挺好的!”徐老忽然似是很開心一般,笑著說:“我沒看錯人,你是個會動腦子做事的人啊!成立個掃黑組,付小青當組長,你當副組長,這是想在做日久生情的準備啊。”
“我還擔心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跟付小青產生衝突呢。”蔣震說。也是想給自己留條“不成功”的後路。
“既然能意識到這點,就多注意一下。付國安那邊有什麼進展嗎?”
“他臘月二十八回來之後,我會去找他。”
“你去找他?”徐老當即皺眉,問:“讓你找他這事兒……我怎麼覺得有點兒不正常啊?”
“他就是那麼說的,還讓我多搜集點證據。”
“嗯……那就快點弄吧!我明天做手術,你這最近的進展這麼順利,也算是個讓人愉悅的消息。記住,兩個月的時間一定要打入付國安的家族內部,然後,我會安排你後麵的事情。知道了嗎?”
“行。”蔣震輕輕應聲。
放下電話之後,他心裡就有種難以心安的感覺。
他不知道徐老後麵的計劃是什麼,所以,隻能一步步按照徐老說的做。
這種受製於人的感覺,當真他娘的不舒服啊。
這老狐狸可彆太過分了啊……
想到這老狐狸的狡猾,不由又想到了秦成監獄裡的秦老和魏老。
這兩人丁點兒消息沒有,難不成是要把我放棄嗎?
——
與此同時的秦成監獄裡,秦老和魏老正在下棋。
“不下了不下了……”秦老因為剛才走神錯了一步,而後一步錯步步錯,看著大局已定氣數已儘時,便站起來直接說不下了。
可魏老不死心啊!
“彆耍賴,認輸就說認輸,不服就坐下下完!”魏老隔著棋盤抓住秦老的衣服。
“瞧瞧你、瞧瞧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較真啊?走走走,我瞅著外麵又下雪了。去後院溜達兩圈?”
“溜達個啥啊!枯枝敗葉的還那麼冷,不去!”魏老不爽地轉頭走到窗前的搖椅上,看著外麵的雪說:“這就能瞅見,去外麵乾啥……”
“哈哈!”秦老知道這秦老還為剛才下棋的事兒不爽,笑著走到他對麵的桌邊輕輕靠上去後,陪著他一起看向外麵的雪,而後,不經意地問了句:“這蔣震臨走前找過你沒有啊?”
“裝,你繼續裝?”魏老身子略胖,躺在搖椅上,挺著個大肚子看著猴精猴精的魏老說:“你這老猴子,什麼時候說話能痛快點兒啊!整天就知道琢磨心眼兒!咱倆都什麼關係了,還整天忘不了在我身上占便宜,你這人啊!就是占便宜太多才進來的!”
“說正事兒呢…瞎扯……”秦老趕忙給他轉移話題,“你打聽過這小子最近的情況嗎?”
“我沒打聽!我兒子在國內好好的,又不跟你兒子似的,我打聽啥!你自個兒整天琢磨這些事兒,還老想著從我這兒占便宜呢?”
“嗬嗬……”秦老聽了也不生氣,“行了,我給你認個錯?”
“你認個輸就行!”
“我這還要怎麼認輸啊?都活成這樣了,我怎麼會不認輸啊?嗬……隻不過是,回想自己這一輩子,遺憾太多太多。許許多多的事情,明白過來的時候,都晚了!人這一生啊,真的是太短暫了……”
秦老說著,轉頭看向外麵的雪,目光深沉地繼續道:
“蔣震這小子服侍咱這麼多年,多少也有些感情了。他現在被老徐給拴住,總不能見死不救啊……你說呢?”
“那小子靈頭著呢!我倒是覺得老徐這回得吃屎了!你沒聽說老徐得肺癌的事兒啊?那老頭比你還不認輸,他就從來沒認輸過,這次把蔣震拴住的目的,就是要讓蔣震去對付付國安!可人家都乾上省長了,那兒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秦老聽後,輕輕搖了搖頭說:“看來你真是沒去打聽過啊。你知道嗎?蔣震這會兒在昌平縣乾縣委辦公室副主任,已經是個正科了。這些都是徐老安排的,但是,你知道老徐讓他去昌平的真實目的嗎?”
“我哪兒知道?”魏老故作不在意的樣子,見秦老看雪沒回聲的時候,又急不可耐地站起來走到他麵前,“你這人怎麼老耍心眼兒是怎麼回事啊?說話說一半,勾我呢?”
“付國安的侄女兒去昌平掛職了。不過,我打聽到,那不是付國安的侄女,而是付國安唯一的女兒。你,明白了吧?”
“我操……老徐這麼陰啊?這招兒都能使出來?”
“他陰不陰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秦老說著,一步步走到床邊坐下。
魏老趕忙挨著他坐下,轉過頭滿臉不解地看著他問:“你這人說話,前後矛盾啊?跟你沒關係你還派人打聽蔣震的動靜乾什麼啊?你這自相矛盾啊!”
“……”秦老沒有應聲,靜靜地看著外麵飄著的雪花,眼神中透出老年人裡難得一見的童真目光。
“你…你你你,你又來這套!快說嘛!”魏老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