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蔣震這麼說自然有蔣震自己的道理,他便也沒有多問。
蔣震端起酒杯說:“冷總,如果你跟著我乾,就要把自己黑社會的身份放下。今天,就是你洗白的時候。你願意嗎?”
“呃……嗬,您意思是不要讓我打架鬥毆嗎?這……”
“打架鬥毆就是黑社會嗎?在我眼中黑社會是作惡的,我們不是作惡的。我們搞這個砂場的目的,是要將昌平的采砂行業公平公正化,采砂隻是開始,後期我們會搞房地產,會搞很多其他的事情。你……”
蔣震端著酒杯輕輕一碰轉盤,眼神銳利地盯著他說:
“……你隻需要搞好你的安保隊伍,如果有敢找事兒的,我們也可以合法化打擊。懂了嗎?”
冷西峰聽後,心裡微微一涼,這招挺狠啊。
這不就是披著羊皮的狼嗎?
“我聽您的……也很期待。”冷西峰一臉認真地站起來,彎身雙手舉著酒杯跟蔣震碰了一杯說:“我一定努力,隻是能問一下,您為什麼這麼相信我嗎?”
“因為於清林。”蔣震說著,喝了一大口後放下酒杯說:“因為於清林說你很想認識我。”
“我很欣賞您!而且,我這人不喜歡故步自封。您放心,我冷西峰是有眼力勁兒的人。跟著狗叔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喊過他老大,但是,我願意將您視為我的老大。以後,鞍前馬後,您吩咐就好!”冷西峰說著,當即將杯中的酒一口乾掉。
旁邊的於清林見狀,微笑說:“狗叔之前還說你這人一身傲骨,今天見了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兒啊。”
“人不能沒傲骨,我的傲氣隻是因為我的野心,良禽擇木、賢臣擇主,我冷西峰雖然沒怎麼上過學,但我經曆的多。有機會的時候,我絕對會抓住。蔣先生,我跟您乾!”
“好。”蔣震笑著將那剩下的半杯一口喝掉。
蔣晴看到那空了的酒杯,卻一臉不悅,也沒有起身去倒酒。
“我來倒酒。”冷西峰說著,便起身。
“蔣晴?”蔣震看向蔣晴,示意她去倒酒。
“哥,為什麼我不能去乾這個砂場的經理?”蔣晴直接問。
“蔣晴……”於清林輕輕扶住蔣晴的胳膊,“你哥是在保護你,這種事情很危險的。”
“我是個害怕危險的人嗎?哥,我也想乾。”
“你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砂場隻是開始,後麵還有讓你乾的事情。”
“真的嗎?”蔣晴問。
“嗯。”蔣震輕輕應聲。
原本他是不想讓蔣晴參與進來的,但是,如此形勢之下,涉及到重要的問題,還是蔣晴最能靠得住的。
“我來倒酒!”蔣晴立刻開心地站起來倒酒。
——
當天晚上,蔣震便安排他們明天就去搞成立砂場采砂證等相關資料。如果有什麼關係無法打通的時候,先記錄下來,後麵他會一起解決。
而後,便與蔣晴回了昌平。
送下蔣晴,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看到宿舍的燈還亮著,便知道付小青還沒睡。
上樓打開門,付小青可能是洗澡了,頭發蓬鬆著,身上隻穿著單薄的白色睡衣。聽到開門聲的時候,還嚇了一跳。
“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了呢。”付小青說著,轉身便去了自己的臥室。
蔣震倒了杯水,喝了兩口之後,付小青從臥室裡穿戴整齊走了出來,頭發也紮了起來。
“給你爸回電話了嗎?”蔣震坐在沙發上問。
“回了……”她坐到蔣震對麵的圓凳上,繼續道:“那會兒我爸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洗澡沒聽見。給你打電話了?”
“嗯。”蔣震簡單應聲。
“哦……”付小青也應了一聲。
兩人都知道接下來要聊的話題。
可是,兩人各懷著各自的想法,不知道如何開口。
蔣震轉頭,看了眼窗外的夜,縣城裡沒什麼霓虹。
付小青也跟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夜裡,隻有移動公司的信號塔頂端還閃動著亮光。樓宇不多的縣城像是清涼的黑水,在這夜裡靜靜地流淌。
當視線從窗外收回來,轉頭看向蔣震的時候,卻發現蔣震正在盯著她看。
那黑漆漆的眸子,也在流淌著東西,流淌著濃濃的愛意。
迎上那深情的眸,付小青的心就開始發慌、發緊,趕忙移開視線後,卻發現那雙黑眸已經印進了心底。一眨不眨的在心底窺探著自己。
聽到蔣震從沙發上起身的動靜時,付小青不敢去看。
她想去看,可是,覺得自己不能去跟他對視。太深,很深,會讓人陷進去似的深眸。
當看到蔣震的皮鞋就在眼皮底下時,她仍舊沒有抬頭。
可是,蔣震卻慢慢地半蹲下了身子,微微抬頭,仔細地盯著付小青那雙因緊張而晃動的美眸,說:
“我們,可以不演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