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走到費書記麵前後,轉頭看了眼在場的七八位涉及到此事的領導們。
時間已經是夜裡十點多,這些人明顯都沒有睡意。
他們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更知道省委書記和省長最新下達的“滅火”指示。
無論是省委書記付國安,還是省長馮浩然,對於轄區內發生如此重大的負麵報道,倘若處理不好絕對是會被批評的。
而想要妥善處理這些事情,必然需要相關負責人“下台”才行。
可是,能乾到市委書記、市長副市長的這幫人,哪個在省裡沒關係,彆說省裡,就是國家層麵的關係也都不少。
所以,麵對這種問題,領導首先考慮的絕對不是處分誰,處分誰都會得罪人。除非說問題已經達到必須處理人的地步,否則,走過場似的找幾個替罪羊背背鍋就行了。
當然,如果能從蔣震身上找到更為重要的“誘因”,那麼事情就更好處理一點。
可是,蔣震可不是那麼想的……
“現在可以說了嗎?”費書記看著蔣震問:“為什麼要指使張子豪對我們瑞豐市進行負麵報道?”
“這是負麵報道嗎?”蔣震反問:“所有的報道裡麵,曝光的所有事情之中,哪一件不是真實反映了瑞豐市當前所存在的問題?可是你們是怎麼做的?你們就是這麼應對的?”
“就事論事就行,你瞎扯什麼?”副市長兼公安局長李牧陽厲聲道。
他最擔心蔣震往這些事情上引導,畢竟這事兒是公安局的事情,這不亞於把火往他李牧陽身上引啊!
“瞎扯?”蔣震轉頭看向李牧陽說:“虧你還是個公安局局長,虧你還是禁毒的主要負責人!雖然我不是瑞豐市人,但是,我知道瑞豐市的毒品是最泛濫的!當然,這與瑞豐市的地理位置的特殊撇不開關係,但這絕不是我們放鬆緝毒工作的理由!每年多少緝毒戰士死在毒販的手中?人家一代又一代的人為了緝毒拚上性命,你們就問心無愧嗎?!”
“你放你娘的臭屁!”李牧陽瞪著蔣震說:“我們做了多少工作,你看得見嗎?不去好好看看我們的工作強度與壓力,光知道在這裡滿口噴糞!你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你們的工作強度?你們的壓力?嗬……”蔣震指著這個會議室的會議桌說:“我看到的強度是你們規避責任時的工作強度,我看到的壓力是你們想如何逃脫處分的壓力!如果你們工作強度能上去,瑞豐市就不會出現這些報道!”
蔣震說完之後,在場的官員們個個麵無愧色,反而一臉冷漠甚至鄙夷這種來自道德高地的審判。
在這些人的眼中,蔣震剛才的話,就跟領導在台上的發言一樣空洞。
那些所謂的激情,沒有任何任何振聾發聵的感覺。
畢竟,他們又不是那些容易被情感煽動的青年,多年的政治磨練早就都變成官場冷血動物了。
“你父親不會是犧牲的緝毒警察吧?”費書記在旁邊問了一聲。
“我父親雖然不是緝毒警察,但是,我父親曾經在南雲當過兵,曾經在南雲戰鬥過!他們這些人在保家衛國的時候,如果知道你們這些貪官如此之混蛋,他怕是早就調轉槍頭把準星瞄向你們了!”
“小同誌……”費書記一臉嚴肅說:“我們做什麼了讓你如此記恨我們?有問題我們就解決問題,你可以通過各種正常合法的渠道向我們反映,但是,你如此興師動眾大張旗鼓地對我們瑞豐市進行負麵報道,你圖什麼呢?錢嗎?是想讓我們給你錢?還是說,你想要彆的什麼東西?”
“我想要的很簡單……”蔣震說:“我隻是想要一個沒有毒品的瑞豐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