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舉行完活動,從山上下來之後,荀主任轉頭看到了劉晴。
劉晴今天早上聽蔣震說過要到烈士陵園來,所以她還特意穿了一件素色的衣服。
可是,再素的衣服穿在劉晴身上,依舊顯得光鮮紮眼。
荀主任示意讓調查組的人先行上車,而後山上的那些戰士們也四散離去,場麵如同趕大集一般擁擠。
劉晴走上前跟荀主任握手,腦海中還尋思如何解釋昨晚的事情比較好。
而蔣震站在近處,看著他們兩人握手的時候,卻沒有再要去討好荀主任的感覺了。
尤其,想到昨晚荀主任那酒後囂張的態度,蔣震覺得自己有些不妥的同時,也覺得荀主任做得同樣不妥。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一開始是戰友——最後論功行賞時就是敵人。
雖然這個調查組成立到完成任務的時間不長,可是,卻像極了太多官場之人的一生。
從互不相識——到並肩作戰起高樓、宴賓客——再到最終完事兒之後眼看著對方樓塌了也無動於衷。
自己沒有主動討好,可是劉晴卻是不那麼想,也不是那麼做的。
劉晴在情商方麵,確實也有過人之處。
縱然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但是,考慮到利益相關的這些事情,她也會放下身價主動去討好對方。
她主動走上前,握住荀主任的手,笑著問:“荀主任不多待幾天了嗎?”
荀主任轉頭看了眼旁邊的蔣震,見蔣震臉上一片佯裝的溫和時,微笑著轉過頭來握著劉晴的手說:“你,嗬,你有一個好哥哥啊。”
劉晴聽後,微微皺起眉頭。
荀主任慢慢轉過來身來,衝著蔣震伸出了手。
蔣震趕忙上前握住,“荀主任慢走。”
“嗯……”荀主任迎上蔣震此刻略顯討好的目光,再想到剛才蔣震一係列的表現,心中愈發覺得未來的蔣震個惹不起的人物,略顯認真地說:“我這個酒啊…以後是得控製控製了!昨兒一高興就丟了醜,你……可不要到處給我宣揚啊。”
“瞧您說的!這是哪兒的話啊!”蔣震很清楚,荀主任這是給臉了,是主動給他台階下,趕忙順著荀主任的話說:“我連著兩天勞累,喝了點酒後就頂不住了!昨晚早走了一步,您可一定要見諒!過些日子去京城的時候,我叫上老狗,咱們再一塊兒好好喝一杯!不醉不歸!”
“行!那個……”荀主任低頭思考片刻後,慢慢抬起頭,又緊了緊蔣震的手說:“陶雲峰的事情,證據資料的都在你那吧?”
蔣震聽到他再次提及陶雲峰時,心裡就一顫,可是,卻又不能說假話。
“對,都在我那,不過……”
“——那就放你那吧!”荀主任湊到蔣震耳邊低聲說:“我這邊就按照咱們調查組最終形成的調查報告為準,那些東西我就當沒看見過。行了,我們走了!你們倆也早回四圖吧。”
話畢,荀主任轉身便上了車。
眾人與荀主任的大巴車揮手告彆之後,蔣震轉身跟費書記等人一一握手之後,便準備離去。
費書記自然寒暄客套地問問蔣震要不要留下吃個飯,蔣震說回去還有急事。
費書記聽到他不留下吃飯,那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也不敢再提第二遍挽留的話,趕忙賠著笑臉送走了這尊“瘟神”。
——
劉晴在回四圖市的車上,不解地問蔣震,荀主任的態度為什麼會忽然大轉變。哪怕酒腥也不至於那麼個狀態啊?
蔣震也不敢肯定自己內心中的想法,隻是淡淡回了句:“誰知道這些領導們的心思?不過,荀主任當真也不是個善茬,昨兒竟還耍了一個釜底抽薪。也還好咱倆都能穩住,沒有發生衝突。所以說,任何時候都不能跟領導發生正麵衝突啊。今天荀主任是給了我一個台階。倘若昨天真因為你鬨起來的話,彆說台階了,怕是荀主任會直接給咱挖個大坑呢。”
“你讓我陪陪他就是了……我能控製得了他。”劉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