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書記……”蔣震的口吻也生硬起來,“如果麵對貪汙犯罪,我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還要故意姑息的話,我們的組織還有沒有希望了?秦福春的情況,我想您現在應該是非常了解的吧?怎麼?您意思是饒了這個秦福春,保全您跟王立誌的革命友誼嗎?”
“你……”
“馮書記,我蔣震就是這樣一個人,您對我是了解的!我這裡對任何的貪腐行為都是零容忍,彆想著我饒了他,我能饒了他初一,我也饒不了他十五!如果不是因為這些貪官汙吏,我們華國老百姓的生活早他媽上去了!官商勾結,錢都去哪兒了?您不清楚?我不清楚?”
“你清楚什麼啊?”馮浩然鬱悶地問。
“馮書記,這次漢江的事情,充分印證了我們執政當中的缺陷!這還不是秦福春一個人的官商勾結,而是自上而下所有人都在效仿的一種——沒有關係就不要想著發財的混蛋邏輯!之前覺得東北省的營商環境差,現在我覺得最差的就是漢東省!這邊不是營商環境差的問題,而是以一種營商環境良好的假象來欺騙上級、欺騙下級、欺騙百姓……不,應該說是共同演戲!都知道不好,卻沒人說不好!這不是演戲是什麼?這就是一場以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方式展現出來的喜劇,但是再不整改,最後都會變成悲劇!”
“你說的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我跟你討論這些了嗎?”馮浩然說:“現在的問題是,你要妥善處理好秦福春的問題!這個時間,你已經是漢東省漢江市的市委書記了!秦福春已經不是了!你們新老交接之後,你不要在漢江市搞他啊!你要讓他去到省裡之後,讓省紀委、讓王立誌親自去處理,你算老幾啊你定調子?”
“我不是定調子,隻是說不能讓他在漢江市出問題!”蔣震說:“我搞了這麼多年的反腐工作,我能不知道他秦福春這會兒想什麼?他秦福春這麼多年的是市委書記,他在省紀委那邊能沒有人嗎?他現在可能就已經知道了信息,隨時準備跑路!所以,在漢江,我蔣震會全程盯著他!絕不讓他從漢江跑掉!”
蔣震說完這句話之後,一個不經意的轉身,忽然發現秦福春就在自己身後不遠處。
蔣震也沒想到秦福春這麼晚上來,但是,尷尬就尷尬在秦福春那張掛不住的老臉上。
那表情,明顯是已經聽見了……
“書記,還有其他事兒嗎?沒有其他事兒的話,我先掛了。”蔣震多少也是覺得有些過頭了。
當著人家的麵兒把話說得這麼直白,是不太好的。
“蔣震啊!秦福春如果不跑呢?你讓省裡按部就班地去做行不行啊?他現在不是你們漢江市的領導乾部了,他是省裡麵的乾部了啊!”
“對,我承認,他現在是省裡的乾部,不是我們漢江市的乾部,我們漢江市的人無權動他。”
蔣震轉過身去,不管秦福春有沒有在聽,繼續道:
“但是,如果他要在漢江市跑了的話,我蔣震是有責任的!所以,我絕對不可能讓他從漢江市跑掉!這場交接會結束之後,他去省裡任職之後,想怎麼跑怎麼跑,那都是省紀委的事兒了,跟我無關!”
“行行行!”馮浩然壓了壓自己的火氣之後,輕聲說:“就按你說的做,你隻要不在漢江市惹人家秦福春就是行,他是正廳,是省管乾部,抓也輪不到你抓!我今天給你打這個電話,也不單單是秦福春的事情。”
蔣震聽後,便感覺這是來任務了。
“那是什麼事兒?”蔣震問。
“記住……”馮浩然的聲音也低沉起來,“我反對你搞秦福春,就是為了這個任務!我希望你在漢東省好好為人,把人際關係搞好之後,能更方便達成領導交代的這個任務,可是呢?你人還沒到漢江的,就搞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您快說吧……什麼任務?我急著開會呢。”蔣震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