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常遇無動於衷,張桂蘭搬出殺手鐧:“你再不懂事,你就彆回這個家!”
小時候每次常遇不配合,張桂蘭就把她丟出去關上門,哪怕是冰天雪地的夜裡,也沒有例外。
這句話是常遇的童年陰影,直到長大後也多次因為這句話從噩夢中驚醒。
“媽媽,你知道一個缺愛的孩子需要多少愛才會滿足嗎?”
沒等張桂蘭回答,她輕聲繼續道:“一點點的愛就夠了。”
“這通電話以前,我一直欺騙自己,你是愛我的,隻是家裡事情太多,你忘記表達而已。謝謝你今天讓我確定,我對你而言,對這個家而言隻是一個工具,一個沒有利用價值就會被隨手拋棄的工具。”
“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張桂蘭著急辯解,被常遇打斷。
“媽媽,我小時候最害怕你說,再不聽話,就彆回家。我太渴望有個溫暖的家,以至於每次夢到你抱我,我都會感動的哭著醒來,可是自我記事起,你懷了弟弟,你再也沒有抱過我了。”
仿佛又看見身穿破舊兔子睡裙的小女孩,躲在門口滿眼羨慕的望著被媽媽抱在懷裡哄睡的弟弟。
常遇深吸一口氣,不斷閃回的心酸記憶讓她快要不能呼吸。
“媽媽,小時候我真的很害怕你丟下我——但我已經不是小時候了。”
那些害怕失去的東西,她已經不害怕了,而那些一直得不到的東西,她已經不想要了。
“我不會再按照你要求的方式生活了。”
對方在辯解什麼,她聽不清楚,也不想再聽。
掛斷電話,她心裡很亂,可是這次沒有再哭。
那些不被愛的心酸經曆,她決定永遠封印在過去了。
電話另一端,張桂蘭惴惴不安的收回手機,一臉尷尬的看著臉色鐵青的男人。
“傅總……這孩子就是太軸,總是一根筋,您放心,我一定讓她跟您認錯。”
傅霆軒躁動不安的撥弄手中的S.T.Dupont打火機,不停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傅總,那我兒子接下來的治療費……您看?”
張桂蘭弓著腰,手指在衣角搓了幾下,臉上滿是討好的笑容。
其實常宗寶的病早就痊愈了,隻是那孩子這些年少動多食,才十三歲就已經兩百多斤,躺在家裡除了打遊戲就是吃,書是一點也讀不進去。
照這樣下去,常遇給的錢很快就會燒光。
傅霆軒看著她冷笑一聲,這幾年與常家人接觸,他這個局外人反倒比常遇看的清楚。
一群怠惰不上進的水蛭而已,用一點點家庭溫暖吊著常遇,然後瘋狂吸血。
正是在這種高壓環境之下,常遇身上迸發的生命力才讓他這個幾乎麻木的人,生出幾絲探究的趣味。
可能連他自己都意識不到,最開始最吸引他的部分並不是那張肖似白月光的臉,而是這股野草般的堅強與韌勁。
“張阿姨,不要得寸進尺。”
他站起身,用警告的眼神盯了她一眼。
然後在保鏢的擁護下,徑直離開。
剛出門的電梯間,傅霆軒積攢的怒火再也壓製不住,抓住身邊的保鏢,狠狠往他腹部揮拳。
想到這段時間幾次三番被那個女人擺弄,現在想用家人控製她又失敗,口中狂飆臟話。
“賤人!敢暗算老子?彆落在老子手裡!看老子不玩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