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道這才直起身來,和齊璟年點頭致意:“齊少。”
而後隻站在鬱嬌身後,也不說話,就不怒自威。
都說鬱嬌是鬱家最疼愛的小女兒,這事兒果然不假。他不過到鬱家不到半小時的功夫,鬱父已經派鬱道來替她坐鎮了。
“嬌嬌,”齊璟年的稱呼親近了不少,手上慌忙遞上張紙巾,“我不知道這些,抱歉。”
“沒事,我不怪你。怪我現在才有勇氣和你說。”鬱嬌說,“你想爭,我也想為自己爭一爭。”
她眸色認真,修長的手指捏住紙巾一角,紙巾柔軟的觸感滑過他的手心,惹起一陣癢。
齊璟年下意識握緊了手,卻什麼都沒抓住。
不知該再說些什麼,他隻好乾咳兩聲,起身告辭離開。
鬱宅大門一開,便是撲麵而來的花香。園子裡請名師重工修建的幾座玻璃房裡,種滿了名貴的鬱金香。
聽聞這都是鬱嬌的父兄疼愛她,從世界各地為她尋回的花。
但齊璟年無心欣賞這奇觀美景,快步離開。
鬱嬌滿眼深情地送走他的背影,這才轉過身來,神情卻變得格外冷漠。
正撞上鬱道隱晦探究的目光。
“鬱秘書,評價一下。”鬱嬌把沒用的紙巾扔進垃圾桶。
“虛偽。”鬱道輕啟薄唇。
明明自己想退婚,卻要人替他擋槍,還高舉真愛的大旗。
“自私。”
想把鬱嬌拉近同一戰線,但連好處都不舍得主動拋出。
鬱道頓了會兒,看了眼鬱嬌,最後給出一個評價:“愚蠢。”
剛剛完全可以利用鬱嬌深愛他這一點,利誘她幫忙,可他卻自己先動搖了。
鬱道向來一針見血,一絲不苟得就像他身上從看不到一絲皺褶的西裝。
鬱嬌卻笑:“誰問你這些了?我是問剛才我的演技怎麼樣?”
“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鬱道雙手恭敬地奉上真絲絲絹。
鬱嬌不滿他的說法。
抬手搭在絲絹上,纖長的食指隔著綢滑的布料輕點鬱道的手心。
“要是鬱秘書現在擠兩滴淚,紅著眼睛像被遺棄的小狗,我也不會拒絕你的請求的。”鬱嬌不禁笑,“所以,眼淚是武器,但不是女人的。”
說罷捏起絲絹,抹乾淨臉上的淚痕,而後連同剛才對齊璟年的深情,一並扔入垃圾桶。
“等他把江林那塊地吐出來再說,張張嘴就想退婚,當我是慈善家?”
鬱道頷首表示記下,而後把挑選禮服的平板放在她麵前。
“鬱總是讓我來和您說今晚的晚宴的。”說的是她父親。
很顯然,禮服已經叫人篩過一遍了,留下的全是端莊大氣的款式。
“這條吧。”鬱嬌略看一眼,沒什麼挑選的心思。
她知道鬱家需要她呈現出什麼模樣,指了條煙青色的長紗裙,優雅高貴沒有攻擊性。
“鬱總很看重今晚的晚宴。”鬱道隻是傳話。
“知道。”鬱嬌輕抿了口咖啡。
焦糖瑪奇朵放涼後甜膩味愈加明顯,鬱嬌忍不住皺了眉。
退婚的事,沒人放在台麵上說,但不知是誰放出了風聲。
這個事情,鬱嬌便成了鬱家的臉麵。
既不可失了尊嚴怨天尤人,但也不能太過灑脫,讓齊家占儘便宜。
鬱嬌隨手拿起桌上的財經報紙。
關於齊家新勢銳不可擋的新聞占據了整幅主版,說的是大不了齊璟年幾歲的小叔齊冥曜。不起眼的角落還有條戲謔齊家內部關係的八卦:「姓齊心不齊」。
“到時你來家裡接我。”鬱嬌頭也不抬。
“好的,大小姐。”鬱道公事公辦完後,便轉身準備離開。
走到門口,鬱嬌突然出聲,讓他頓住了腳步。
“彆和父親說。”
“哪句話?”
“你知道的,阿道。”她沒再喚他鬱秘書,眸子裡也沒了溫順。
鬱道頓了頓聲音,頷首表明:“大小姐對退婚的事情很傷心。”
下午。
鬱嬌午睡剛醒,鬱道已經提前把禮服和造型團隊一並帶到了鬱家。
“大小姐,”鬱道恭敬道,“聽聞齊少今晚會帶著那位出席。”
她沒想著今天這一次見麵就讓齊璟年改變主意,但他這後手著實有些侮辱人了。未婚夫帶著現女友到宴,簡直就是把她的臉直接踩在地上。大家都樂意看到兩個女人爭風吃醋,互扯頭花,而罪魁禍首的男人卻美美隱身。
鬱嬌掩住唇,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