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雪聞言,頓時目瞪口呆。
“報——”
親兵李遠風塵仆仆地衝進書房,單膝跪地,抱拳稟報道:“蕭將軍,探子回報,蘭馱大汗索蘭托派了烏可丘和林田兩位部落王,領了五萬精騎,奔著絕胡城去了!”
蕭征聞言,不慌不忙地撚起一塊綠豆糕,塞進旁邊於雪因為驚訝微張的小嘴,含糊不清地說道。
“瞧瞧,我就說吧,那老狗鼻子靈得很,咱們這邊剛收到消息,他那邊就聞著味兒了。”
於雪鼓著腮幫子,像隻囤食的小倉鼠,含糊地反駁道:“這……這也太快了吧,難不成……唔……他們蘭馱人……也在絕胡城撒了探子?”
“小傻瓜,”
蕭征寵溺地刮了一下於雪的鼻尖,“這世上哪有不通風的牆,咱們能安插探子,他們自然也能,這情報戰啊,自古就有,不足為奇。”
李遠抱拳,語氣恭敬地問道:。
蕭將軍,那咱們要不要……知會陛下一聲,也好早做準備?”
蕭征放下手中的茶盞,食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陷入沉思,房間裡一時寂靜無聲,隻有窗外寒風呼嘯,卷起地上的積雪,拍打著窗欞,仿佛在催促著什麼。
半晌,蕭征才緩緩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不必了,我那小舅子不是一直想建功立業麼,這次就讓他好好曆練曆練,傳令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諾!”李遠領命,抱拳退下。
於雪有些擔憂地問道:“蕭大哥,你……你真就由著陛下胡來?那可是五萬蘭馱精騎啊,正常來說,沒有個四五倍的人數,是奈何不了他們的。
“要是陛下有個三長兩短……”
蕭征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冷酷。
“放心吧,我心裡有數,那小子雖然衝動,但身邊也不是沒有能人,再說了,不讓他吃點苦頭,怎麼知道這天下,不是那麼好坐的?”
於雪拿起一塊綠豆糕,塞進嘴裡,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偷吃的小鬆鼠。
她才不信蕭征會真的放著柳承乾不管。
“小雪,幫我磨墨。”蕭征走到書桌前,提筆蘸了蘸墨,卻遲遲沒有落筆。
於雪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地走到書桌旁,拿起墨條,細心地研磨起來。
黑色的墨條在硯台上緩緩摩擦,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如同細密的雨點敲打著窗欞,給這靜謐的房間增添了幾分清冷。
蕭征看著硯台中逐漸化開的墨汁,開始回憶起來。
他提筆,在雪白的宣紙上落下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孫子兵法。
於雪看著這四個字,心中更加疑惑了,蕭征這是要做什麼?難道是想從兵法中找到對付蘭馱精騎的辦法?
可是,就算蕭征足智多謀,也不可能僅憑一本兵書就解決五萬蘭馱精騎的威脅吧?
蕭征仿佛看穿了於雪的心思:“這兵法啊,可不是用來紙上談兵的,是要靈活運用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蘭馱人雖然來勢洶洶,但也不是不可戰勝,隻要用對了方法,就能以少勝多,反敗為勝。”
於雪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她雖然不懂軍事,蕭征既然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蕭征繼續在紙上寫著,一行行娟秀的字跡躍然紙上,仿佛蘊藏著千軍萬馬,又仿佛暗藏著殺機重重。
蕭征吹了吹宣紙上的墨跡,頗為得意地挑了挑眉。
“成了,小雪,把這玩意兒給李遠送去,就說讓他麻溜兒的,趕緊給我送到絕胡城去,彆耽誤了我的大事兒!”
於雪接過那薄薄的幾張紙,看著上麵密密麻麻的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這幾張破紙,就能對付得了那五萬蘭馱蠻子?您可真會開玩笑。”
蕭征也不惱,隻是嘿嘿一笑,伸手捏了捏於雪的臉蛋。
“不懂就彆瞎說,這可是我嘔心瀝血寫出來的,比那什麼珍珠寶貝多了,趕緊去,彆磨蹭!”
於雪揉了揉被捏得有些發紅的臉頰,嘟囔著走了出去,心裡卻忍不住嘀咕:又在故弄玄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