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洛看似一盤散沙，但是那些世家大族，千年根基，豈是你可以隨意撼動的？”蕭征轉過身，目光灼灼地盯著柳啟勝。
柳啟勝的臉色微微一變，但他很快便恢複了平靜，淡淡地說道：“蕭征，你到底想說什麼？”
話說到這裡，鎮北王也聽出了蕭征的言外之意，除了勸鎮北王放下稱帝心思外，還有什麼……
蕭征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怎麼，被我說中了心思，惱羞成怒了？”
柳啟勝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難道你就沒有發現，他們之所以擁戴女帝，是因為一個女人比一個雄才大略的君王更好掌控？”
蕭征步步緊逼。
柳啟勝的瞳孔緊縮，他不得不承認，蕭征的話，的確戳中了他的痛處。
那些世家大族，表麵上對他恭敬有加，暗地裡卻一直在掣肘他的行動。
他們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傀儡皇帝，一個可以任由他們擺布的傀儡。
“而你，就算靠著軍隊登基，也隻會被推翻而已。”
柳啟勝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怒意：“蕭征，你到底什麼意思？若是來侮辱本王的，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的意思很簡單，”蕭征淡淡地說道，“這天下的主人，從來都不是皇帝，而是百姓。”
他背過身去，負手而立，語氣悠遠而深沉：“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柳啟勝愣住了，他從未想過，蕭征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一直以為，蕭征隻是一個野心勃勃的亂臣賊子，為了奪取權力，可以不擇手段。
但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
蕭征的目光，從來就不局限於高官爵位，他的野心，比他想象的還要大得多。
鎮北王沉默了許久，他手中的劍柄，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蕭征在質問他，自己苦心經營多年，好不容易才拉攏了這支軍隊，真的要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皇位，而葬送所有嗎？
“鏗！”
一聲脆響，利劍出鞘，寒光乍現。
鎮北王猛地揮劍，直取蕭征的脖頸。
劍鋒淩厲，帶著破空之聲，仿佛要將蕭征一分為二。
蕭征卻依然穩坐不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他隻是靜靜地看著鎮北王，嘴角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劍鋒在距離蕭征的脖頸隻有一寸的時候，戛然而止。
鎮北王的手臂僵硬在半空中，他的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哈哈哈……”
鎮北王突然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蕭征，你真是個瘋子！”
他收回長劍，頹然地坐回椅子上。
蕭征這才緩緩起身，走到鎮北王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點想通不好嗎，非要鬨這麼一出。”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卻並沒有絲毫的嘲諷。
鎮北王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敗了，敗得心服口服。
“我可以退兵，”鎮北王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但是，請問蕭大人，輔助女帝回京登基之後，是不是第一步就要清算我？”
蕭征沒有否認，他坦然地看著鎮北王的眼睛。
“按照道理來說，你這樣野心勃勃之輩，應該斬草除根。”
鎮北王的心猛地一沉，蕭征裝都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