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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老撕咬一口身邊的血肉,猙獰陰翳的說:“恭喜你,你將會成為雲雀和夜狸二族聯合的祭品。”
王隍掃了一眼周圍的死傷,這些有幾人是王隍曾聽聞過她們的,都算得上是人中精品。
家老生吃兩人,剩下的幾女蜷縮在原處戰栗。
“既然是為了殺我,那這些人就沒有必要留下了。”王隍直說道。
“嗬嗬,這個時候了,竟然會有這樣的要求,難不成你想讓她們出去報信?”家老冷笑著搖頭,同時下,八人同時動手。
剩下的人全部的分屍,王隍見過了止亥山的恐怖後,身體對這些血腥的場麵,已經沒有反胃之類的條件反射。
但是對這樣的殺戮,王隍還是無法接受。
“殺!不要留手!”家老揮手。
八道影子動作很快,手段全是以血脈技為先,看來它們不想拖泥帶水。
雲雀族的血脈技爆發,翎羽沾染異樣的血色暴射而來。
除此之外,鳥啼聲填滿整座空間,王隍在一瞬間失去了聽覺感觀。
夜狸族的一位血脈技剝奪了王隍最後的光亮,殺招在黑暗中逼近。
短短數息,王隍感覺到帶著腥氣的涼風不斷的穿插自己。
與此同時,王隍也遭受了幾處創傷。
一道貫穿了肩頭,一道撕裂的右臉。
火辣辣的痛感直逼肺腑,王隍摸黑行動,用自己最後的感觸開始抵擋血脈技。
但這注定是不夠的,因此王隍做了一些抉擇。
那半口血氣真元是最後的殺手鐧,自然不能隨便施展,所以能夠依仗的,隻能是降侖和三千鍛訣。
王隍先是放棄了三千鍛訣對自身的固守,隨後飛速地展開反攻。
降侖凝實劍氣,六道劍光橫起,在血氣的牽引下,劍光盤旋出三道護身劍陣。
劍陣暫時隔斷周圍生靈的進攻,但是想要精準的拿下敵人,還有些困難。
失去了視覺和聽覺,王隍隻能靠自己對周圍靈氣的感觸,來判斷敵人的大致方位。
降侖對自身的消耗極大,而且王隍還有傷在身。
於是肉身的傷痛影響到了本身的情緒,王隍恐懼死亡後見不到齡兒,更害怕會因為自己的失敗,齡兒會慘死在世間。
王隍如此這般的想著,身體像是著了無名之火。
這火在侵蝕他的心靈,同時在製造慌亂。
王隍認為是自己心神不寧所致,其實這是夜狸族的血脈技之一。
‘控夢’
一種可以通過精神麵,來操縱敵人的強大血脈技。
這是萬裡無一的精神天賦,可以直接攻擊敵人的心靈和元神。
王隍漸漸鬆懈,家老也示意周圍的同伴不要動手,如果可以控夢獲得一個強大的奴仆,家老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夜狸族的狸芳,狸絡的姐姐,她是夜狸族的二當家,也是下一代家主。
這次她來到這裡,是為了查清自己弟弟死亡的真相。
在血脈技的控製下,狸芳知曉狸絡死在一個人類的手上,但是狸絡的靈魂傷損太大,根本找到人類的任何相關信息。
這一次,狸芳在王隍的記憶中,找到了一些狸絡死亡的隻鱗片角。
這讓她心中狂喜,於是她奮力地壓製王隍的主意識,使王隍主意識徹底地沉睡。
沉淪在無儘深淵內的王隍,耳邊環繞著夢魘一般的聲響。
“你怕黑嘛?”
“你怕黑?”
“你怕黑!”
……
無數次的重複,語氣從疑問,上升到肯定。
王隍感覺渾身冰冷,心臟像是被挖了去,身體空洞得沒有熱源。
“逆天而行,會讓你失去一切。”
“但是我必須要這麼做,我要為眾生闖出一條路來。”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要的是什麼?自然是天下太平!”
一道道陌生的聲線在耳邊響起,黑暗中,飄零著細小的碎片。
這些碎片記錄著很多屬於王隍的輪回,但王隍一個都不記得。
這些碎片不斷的整合,最終凝實為一幅幅血腥的畫麵。
一座高台,少女在烈火中被活祭給未知的神靈。
一處陰暗的角落,少女被外族肢解入藥。
一道城樓前,一顆人頭掛在籠中示威。
……
一汪血色深潭上,女孩回首,盈盈笑間,化作一灘血水。
“哥哥,我覺著你一定可以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嗯?如果失敗?如果失敗我自然會跟著哥哥一起,我不會讓你孤單的,不就是投胎嘛,我不怕,哥哥也不要怕。”
王隍精神錯亂,無數未知的信息流湧入腦中,那枚穿插在人皇身上的黑矛出現。
空洞的心臟位置,黑矛首次出現。
“齡兒。”王隍漆黑的眼眶中,驀然閃爍神性的光輝。
光芒帶著神聖與皎潔,而相對的,不可視的黑矛釋放無形的規則,壓製著神性的複蘇。
覺醒後的神性開始反撲,規則和神念交錯。
“咳~”王隍口吐濁氣,一縷跟隨了千百世的詛咒被吐出。
這是烙印在王隍體內的無生詛咒,它規定了王隍的命運必然是早夭,這也是為什麼王隍會見到那麼多陪伴而死的女孩。
在無形的詛咒下,命運規定王隍會死在這次圍剿中,但這一次,王隍衝破了詛咒。
黑矛根深蒂固,無法被祛除,但是神性之光已經照亮了整個深淵。
“齡兒…啊!!!……”
神性取代了王隍的主意識,這一瞬,狸芳被無形的威壓撚滅靈魂。
狸芳倒射飛出,口吐白沫的直接身死。
“什麼?殺!”家老怒斥道。
王隍挺著腰杆,來自真元的層層血漿覆蓋了身軀。
五官處精光浮現,神性的光輝占據了精神主導位。
血漿之中,胸膛的一點漆黑,始終無法被彌補。
“不要給他留機會!殺!”家老再度吼道。
雲雀族人先動,血羽如暴風狂湧,但在途中被血雨阻攔。
血雨中帶著侵蝕力,羽毛在碰到的瞬間,雲雀族的血脈被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