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妹子更得意的把錢展開:“我們墊貨款的本錢隻有兩百塊,到現在也就最多能加上這一千塊,但是我故意給有幾家送貨慢點,說要是先給一半的貨款,就能優先送,送了兩天嘗到甜頭,彆人就願意先給貨款了,喏,這四千塊,都是店鋪先給的貨款,一家也就一兩百塊而已,對他們也不算什麼。”
如果說石澗仁敏銳的發現了搬運方式轉換賺錢的商機,耿妹子才是能最大化實施的那個人,就算石澗仁自己做,可能都不會把她手裡的那點關係和對市場的熟悉用到極致,其中獲取客戶資料、引誘客戶繳納貨款的方式甚至隱隱有點不太對勁!
而具體哪裡不對勁,以石澗仁並非專攻商業經濟的兼濟天下來說,他也說不清。
一直在山裡和縣城長大的年輕人還是要調整一下自己對大城市的看法,數以百萬計的巨大城市人口,找準了賺錢的路子,那種聚沙成塔的威力讓石澗仁有些咂舌。
但也就是咂舌,思忖著點點頭示意耿妹子把錢收好注意安全,他又蹲回去繼續搗鼓麵前的機器,因為手腳麻利,腦子靈光,現在他已經能獨立維修些冰箱門、空調外殼之類的淺顯活,今天主要就是坐在後麵的庫房裡挨個擦洗一堆黑色傳真機。
耿妹子這些天基本上沒有出現在石澗仁麵前,就是憋著一股勁要做出點成績來顯擺,現在卻還沒有達到想象的熱烈反應高度,楞了一下,看看周圍沒人把那一疊錢又重新遞到石澗仁眼前:“五千塊錢啊!我們有五千塊錢了,你不高興?”
石澗仁用抹布把手擦了擦才回應:“你隻有一千塊錢,其他是彆人的貨款,你不要搞錯了,然後這錢是你賺的,跟我無關……”想想再補充:“這個時候我建議你最好不要盲目擴大,而是把這個事情做順暢,判斷其中哪些地方可能會出問題,畢竟現在出什麼麻煩,你還能彌補,要是貿然擴大,萬一有人騙了你的貨款或者哪裡出問題,就損失大了。”
耿妹子又是冷哼一聲:“騙我?騙我的人還沒出生!”
石澗仁安靜:“這麼點錢,這麼點甜頭,你已經飄飄然了?”
耿海燕頓時啞口無言,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好一會兒嚅嚅:“我……就是這樣……看見點錢就……真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形容自己這種情況,反正就一會兒歡樂一會兒憂愁的。
石澗仁平靜:“委之以財而觀其仁,知道麼?要想知道一個人是不是有品性,就是把錢給他保管,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能試探出那個人的貪婪,你如果能控製住自己的貪欲,其實才能賺更多的錢。”
耿海燕有些煩躁的跺腳:“觀什麼仁,我隻知道阿仁你!你又要我控製貪欲,又要我不能跟你處對象,這不許那不行!仙人板板的這日子過起來還有什麼意思?”
她是隨口說,石澗仁卻是認真想,一兩秒後就笑著拍自己的腦袋錯事:“對對對,是我的錯,不是人人都有宏圖大誌,我不能把自己的標準強加到彆人的身上,就當我隻是提醒你,賺到這點不算什麼,這個時候不能盲目樂觀,細心的把這個做得細致紮實,才能保證賺到更多的錢,因為一旦貪欲起來,很容易做錯事。”
耿妹子才破涕而笑:“就是嘛,我辛苦這些天,賺了這些錢,開心得第一個就來找你,你又是一陣囉裡囉嗦的說教!”
石澗仁也在檢討自己這種高標準到處擺的誤會,要知道一個高明的謀士肯定是要找尋值得跟隨的明主,自然是希望看見那種高瞻遠矚,對蠅頭小利不屑一顧的大人物,但這種人肯定是鳳毛麟角,怎麼可能到處都能遇到,還是犯了教條主義錯誤:“嗯嗯嗯,以後不說了,不說了。”
耿妹子卻柔和下來:“不……你還是要說,我想你一直給我說,我知道,這是你琢磨出來的生意,卻給了我,這錢也是我們倆的。”
石澗仁嘿嘿一笑:“我拿這錢來乾什麼?我就是專門給人出主意的,你能把楊德光帶好就行,其實真叫我來做,我還沒你做得好,恭喜你了。”
耿妹子徹底高興起來,飛揚的神采又展現在臉上:“那我們就去花錢!我們去看電影,去市中心吃館子,我給你買衣服!”
這事兒怎麼聽起來這麼彆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