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去考察這一男一女之間說過什麼,實際上在乾什麼,僅僅是根據推測和臆斷,就眾口鑠金的把事情落定了。
第二周的課程結束,石澗仁雖然沒有拿到楊澤林那邊的工資,好歹兜裡又多了三四百塊錢,洪巧雲還不敢多給,不過她倒是測試出來這年輕人確實是沒什麼自卑心理,或者說自尊心都沒多少,該拿的拿了那就行了,根本就不怎麼在意,所以呆在她那都按時計費。
然後接下來四天,石澗仁又歡天喜地的跑到市裡麵逛街,這一周他還專門去了動物園,整整七八個小時的開園時間裡,挨著把所有籠子圍欄裡的動物都瞻仰了一遍。
大城市這點就是不同,連狗熊河馬這些傳說中的動物都能看見,更不用說生來就是為了賣萌的熊貓,石澗仁結結實實的開了眼界,這一天難得沒有跟人接觸,隻是在兒童樂園外麵撿到一個跟父母暫時走丟的孩子,他就蹲在那逗小孩子玩了大半小時,直到驚慌的父母找過來,彆人也沒多感謝他,還帶著懷疑的目光告誡孩子彆隨便理睬陌生人。
反而是孩子臨走笑眯眯的跟他說大哥哥再見。
然後從動物園到美術學院的五六公裡距離吧,石澗仁悠哉哉的自己走回去,就好像小學生放學在路上到處磨蹭遊蕩一般,兩個多小時抵達茶館的時候,天色都黑透了。
那些戴著有色眼鏡揣測的人,可能想不到這個年輕人現在依舊睡在這間破敗的茶館長椅上,全靠一張地攤上買來的毛巾被禦寒,黃老頭和肖阿姨依舊把他當成普通的棒棒,隻是這天看他做清潔的時候,有點納悶的說怎麼晚上到茶館來畫速寫的大學生越來越多了。
石澗仁隻是笑笑。
庸人自擾罷了。
他依舊平靜的到教室上課。
這一周開始,很明顯班長已經安排了人做清潔,周一早上的教室裡麵地上乾乾淨淨,每個學生的畫板上也乾乾淨淨,換上了新的白色畫紙。
楊澤林給石澗仁示意:“這周我們的新課程是畫全身裸模,沒有問題吧?”
石澗仁愣了一下:“要脫褲子?”
楊澤林點頭:“全身裸模的價格會高一些,每個課時十八塊。”
石澗仁乾脆的拒絕了:“那不可能,我沒法接受脫得光溜溜的站在這裡被人看著畫。”
對話是在教室裡的,學生都在各自整理自己的畫具跟削鉛筆,不少學生都關注著這邊呢。
楊澤林勸說:“這有什麼不一樣,反正都是做模特。”
石澗仁比他能說:“人是有羞恥底線的,遮羞也是有底線的,老實說要不是做棒棒為了減少對衣服的磨損,我連上半身光著都覺得很不禮貌。”
楊澤林想嚇唬他:“那你這個就不好完成整個課時,沒法拿到報酬,還耽誤了教學安排。”
石澗仁不緊不慢:“來的時候,你可從來都沒有對我說過要脫光了做模特,這是其一,你也從來沒告訴我要做滿九周才能結賬,這是其二,但我並沒有計較這些你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行為,如果你覺得現在這樣蒙我心安理得,那行,我就當被騙了走人,前麵兩周白幫忙,你繼續安排你的教學吧。”
他看得可真夠準的,楊澤林立刻不好意思的拉住了作勢離開的年輕人:“不是這個意思,你實在要結賬,我待會兒就去財務科幫你先把前兩周結了,主要是全身裸模的心理關很難過,所以一般我們都不說,等習慣點了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