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據幾個眼界較寬廣的服裝係年輕老師說,應該是去年巴黎時裝周的大牌款,可能是春節洪巧雲到歐洲舉辦畫展時候的收獲,但從來也沒看她公開這麼穿過,今天就招搖過市的可可可走上樓來,冷笑著去看了看那還一片狼藉的“現場”。
然後很不把自己當外人的走進隔壁教室,話說美術學院專業教室一般都是隨便進出的,因為老師都跟師父一樣在學生中間講解,很少有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的,但外人進來多半會被趕出去,王汝南在所有學生都驚訝抬頭,女生更是熾熱目光以後才遲鈍的發現。
用豔光照亮了教室的洪巧雲就不跟他廢話了:“我叫阿仁過去幫忙,行不行?”
王汝南竟然笑起來,像個老父親那種慈祥的笑:“好吧好吧,他也寫了一天的字了。”
石澗仁反而是皺著眉看洪巧雲打扮出來的:“你這個心態很難捉摸啊。”
洪巧雲趁著沒出教學樓輕笑:“女人不都是多變麼?”
石澗仁是真的在思考:“為什麼呢?這種服裝的變化意味著什麼呢?老王還挺支持你。”
洪巧雲抓緊時間俏皮:“你猜!”
等走到外麵,又是一副冷豔的模樣,石澗仁一直專注觀察,這就是他的專業啊。
然後在大量的目光中走到洪巧雲的畫室,大大開著的門裡麵有激昂的音樂回蕩,五六個學生正在忙碌,石澗仁才驚訝的發現,那張十多二十個平方的巨大畫幅居然是這些學生在畫,其中也有那個去過教室喊自己的戴望舒。
不過都是女生,轉頭笑嘻嘻的看石澗仁進來還有招手示意的,洪巧雲昂首闊步的越過她們走到最裡麵,磚頭砌成的牆麵刷白,充滿殘舊工業氣息的倉庫味道,這個用幾盆高大綠色植物稍微遮掩的角落裡有張鋪了桌布的木頭桌子,旁邊有幾張椅子,加上電水壺、古樸的茶具,顯得很素雅,洪巧雲看石澗仁一直在回頭看那些女學生畫畫,就順手抓桌上的飾品砸他:“喜歡誰?我幫你做媒!”
聲音不小,那邊的女生立刻就哈哈哈的笑成一片。
石澗仁還轉身去把在地上骨溜溜滾的藤條小球撿回來放在飾品盤上:“原來這麼大一張畫,是學生幫你畫完的?”
洪巧雲撥撥自己的長發,優雅的坐下來,但立刻就很有挑逗性的翹個二郎腿,和那天那個小白花的二郎腿絕對風格迥異:“我一天這麼忙,每年要畫幾十張商業作品,還得參展畫有深刻藝術品位的作品,忙得過來麼?過經過脈的地方我來,局部填充她們做,這有什麼稀罕的,不然你以為那些大學教授出書出學術報告,後麵為什麼那麼多聯名的學生?一個道理。”
石澗仁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準備坐下,洪巧雲卻直接拿高跟鞋尖踢他腳:“泡茶啊,我手藝不好,她們現在畫畫手上也有味兒。”
老實說油畫的味道真的很大,石澗仁鼻子抽了抽去接水燒水,按女人手指的方向到架子上找了兩盒茶葉又分彆嗅嗅,判斷其中一盒已經變質,另一盒應該是很好的極品,就拿過來按照老方式衝泡。
除了沒小爐子,其他茶具都是現成了,所以石澗仁到外麵畫畫的空間裡麵找了塊畫框上掉下來的破木頭,又把畫架前麵的美工刀拿了一把回來,坐在洪巧雲對麵削鉛筆一樣把木屑削進一個土陶茶杯裡。
洪巧雲饒有興致的看著這年輕男人斯條慢理的做派。
裝了大半杯子的木屑,石澗仁才拿過桌上香煙邊的打火機,點燃了木屑,再把茶葉裝在原本茶壺濾茶的金屬網兜裡,慢慢在火上熏烤。
極品茶葉的香氣很快就彌漫開來,壓住了有點刺鼻的鬆節油味道,洪巧雲禁不住兔子一樣不停抽鼻子聞,動作很放鬆,然後很快那邊的女生們也嘰嘰喳喳:“什麼香味?真好聞!”
“餓了!”
看得出來女學生們也很放鬆。
然後差不多時間的水也開了,石澗仁把烤得香氣四溢的茶葉倒在壺裡淋上沸水,那種久旱逢甘露的乾透狀態,讓茶葉甚至發出了哧的一聲冒起白氣來!
貪婪的端著茶杯深呼吸,其實從不在乎怎麼泡茶的洪巧雲好像感覺潤濕的不光是茶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