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了奶茶店的門,耿妹子就鬆開了手,石澗仁哭笑不得:“你非得在他們麵前……嗯,好像這也算是你彰顯領導權的方式?真的有用?”
作為一個謀士可以這樣想,故意羞辱打罵自己自然就抬高了老板的地位?
就跟周瑜打黃蓋一樣,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耿海燕現在真能領會他的思路了,更哭笑不得:“我是不讓彆的野女人打你的主意!要搶人就彆要飯碗!”
石澗仁接過她手裡的飯盒袋子,夜幕已經降臨,夏日的美術學院外街道上,地攤都似乎沒那麼熱鬨了,這兩天期末考試以後,大學生們會立刻作鳥獸散的各回各家,這條街道會立刻神奇的安靜下來,兩個人不知不覺在這裡都度過兩三個月了。
巷子比較暗,和往日類似,耿妹子安靜的伸手牽住了石澗仁的t恤下擺,步子快速調整幾下,讓自己貼得更近一些,幾乎能嗅到那股年輕男子的汗味,就算天天換洗衣服,還是有股這樣熟悉的味道,帶點肥皂的氣息一點都不難聞。
石澗仁比她高一個頭還多,回頭看看小姑娘,又覺得自己是不是太生硬的施加太多壓力給她,畢竟這窄窄的小肩膀才十八歲,看看同齡的大學生們都在享受生活,讀書玩樂呢:“你……要不也放假休息幾天,回碼頭玩幾天?過些天新店開始裝修才開始累起來呢。”
耿海燕低著頭都能感受到那種發自內心的照顧,這時候她好像能看見那顆乾淨善良的心了,雖然還不會形容,但撥開自己非要得到的愛情迷霧,隻單看這個男人對自己的包容和愛護,就是乾淨而善良的。
還是那條昏暗得沒什麼路燈的小路,她無聲的搖了搖頭:“你累不累,最近在想什麼?”
石澗仁的確是又有自己的新思路:“既然阿光來了,每天送貨和送人之外還有不少時間,陸續我也想讓他把小武阿城這幾個喊過來一起學車做事,你做奶茶店,我就去把盒飯生意做大,用麵包車送盒飯,以後再買兩部麵包車給他們開,給周圍的工地送盒飯,還記得洪老師當初說過麼,她說香港有個盒飯女王,我問過老詹是真的,他收集了幾份關於這個人的報紙資料發傳真過來,就是從給工地送盒飯開始的,由小到大,這個生意能做,需要不少人手,我也能把那個開出租的老羅喊過來做事,他每天開十多個小時的出租車,太危險了,那個事情做起來更簡單,你教他們炒菜以後,盒飯這個事情就交給阿光了。”
耿海燕使勁咬自己的嘴皮,再貼近點走慢點:“你呢,你沒想過你自己?”
石澗仁詫異了一下:“我?我怎麼了?”
十八歲的少女輕輕把頭靠在他的後背,寬厚溫暖:“彆人有了錢都是去大手大腳的享受,再不買大房子住,最不濟也是拿去賺更多的錢,可你呢,你自己吃的還是盒飯,還是住在這裡,沒一點變化,把碼頭的兄弟姐妹都拉出來做人做事了,想方設法的找了路子,都給彆人了。”
石澗仁笑起來:“你現在能明白我在做什麼,那就最好了,我有吃有穿,還有你跟阿光、洪老師這樣的朋友不很快活麼,再說享受這個東西是很危險的,越是清貧才越能思考更多東西,而不是死於安樂……怎麼,你想換個地方住嗎,要不你……”
耿海燕的淚水已經有些輕輕潤澤了那t恤上的麵料:“我又有些聽不懂了……怎麼辦啊……阿仁?”聲音變得又輕又飄。
石澗仁反手摸摸她的頭:“誰讓你不喜歡看書呢……要不你搬到小姐妹們那裡,不,你是領導,要單獨住,其實你應該住得更好一些,這個差距和等級感應該拉開……”
少女的眼淚已經徹底如同開閘的水一樣奔湧而出,雙手從後麵抱住了石澗仁的腰,雖然哭聲還都悶著,但背上的濕潤讓石澗仁立刻感覺到,驚奇的停下來:“怎麼了?”
嚎啕大哭的耿妹子使勁用力,雙手箍得越來越緊:“阿仁……我要去讀書……學習怎麼喜歡看書……我要能聽懂你說的話……”
少女的哭聲回蕩在靜謐的破爛巷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