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澗仁在這個時候真不太好躲開,隻能借著到旁邊泡了兩杯參茶調整臉上表情:“坐吧,文姐,無論從年齡還是資曆上來說,我跟小棠都該叫您文姐,甚至輩分更高點,但聽說城裡女性都喜歡喊得年輕一些。”
文助理笑了笑,但有點生硬,看轉身過來的石澗仁去了沙發那邊,才選擇在單人沙發上坐下。
石澗仁放下茶杯,卻出人意料的從背後拉了張會議桌邊的轉椅過來,反著騎跨在椅子上,雙手疊在椅背上跟文助理說話:“您今年四十八歲,孩子已經上大學一年級,聽說還是名牌大學,對吧?”
正常的辦公室商務談話,會有人這麼坐麼?
對於已經在職場混跡了二三十年的文助理來說,臉上的詫異是想掩蓋都很難的。
理論上來說,敢這麼坐著談話的女人絕無僅有,因為太過粗魯不雅,而男人除了腦子缺心眼啥都不懂的新人,還有少數不拘小節的創意團隊之間會這樣,那就隻有一些強勢老板,真正掌控局麵,認為這裡就是他自己地盤,非常自信的局麵掌控者,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坐著,而且有點像古時候男人騎馬的氣勢洶洶,很大男子主義的風格。
可偏生麵前說出來的話卻相當親善。
就憑這句話,也不是缺心眼能說出來的對吧?
文助理好像忽然才意識到這個臉上經常帶著賤賤傻笑的年輕人,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對……謝謝石先生關心。”
沒想到石澗仁臉上表情沒變,內容卻陡轉直下:“胡總已經跟我單獨談了談,從目前的情況看,你做了些不太光彩的事情,也許你認為你沒錯,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親口告訴我發生了些什麼,同時我也保證會儘可能你隻是平靜的離開公司,而不是讓我來采取一些其他手段,因為我不想你的孩子看到他母親不光彩的那一麵。”
可能連躲在裡麵門縫悄悄聽的紀若棠都吃了一驚。
光憑聲音她真的很難想象石澗仁會這樣開門見山,又連蒙帶詐的直接把事情拉到幾乎沒有回旋餘地的地步。
萬一要是他那點看人叛變的目光錯了呢,萬一對方不是跟胡總,萬一對方……
沒有萬一,就好像石澗仁曾經教授給紀若棠那些小花招一樣,對於鑒相的謀士來說,不光他們是擅長觀察彆人動作的,而且當然也是擅長利用這些動作的,坐姿施加無形的壓力,話語既沒有咄咄逼人,也沒有一臉凶神惡煞的恐嚇相,更多是一種我什麼都知道了,就看你說不說的一切儘在掌握中感覺。
關鍵還是出其不意攻其無備的迅猛。
文助理可能是工作上的老油子,但未見得是個有強大心理素質的犯罪分子,幾乎是一刹那就放棄了反抗的情緒,驚愕的表情讓臉色煞白,喉頭啊啊兩下似乎黏住了:“我……他,答應幫我把孩子送出國……”
石澗仁在心裡暗歎一聲,就跟自己抓住對方心理上的軟肋一樣,彆人也有這種眼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