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的朱怡煥可不會為了什麼江山社稷考慮,高演這些話對於朱怡煥來講字字誅心。
特彆是高演,明明自己的目標是廢除議政皇孫製度,卻要拿自己開刀,到最後也不忘提醒皇上處理自己。
高演的話,大目標下藏著小目標,朱怡煥甚至一時分不清楚,他是這兩個目標都想達成還是故意用不可能完成的廢除皇孫議政製度作鋪墊,實際目標是弄自己?
“賢弟,沒想到吧?平日裡對所有人都和和氣氣的梁王朱怡照,在第一天就給你準備了這麼一個大禮。”朱怡曆在旁邊小事說道。
朱怡煥沒說話,他確實沒想到朱怡照準備的禮物會是這個,媚娘一事,朱怡煥起初猜測來自朝堂之上,後來發現來自奇貨居。
但現在看來二者皆有。
想到這裡的朱怡煥有些自嘲了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他早該想到的。
奇貨居能做這麼大,怎麼會沒有朝堂勢力為其撐腰呢?
就連高家老爺都想找個皇族子弟作為靠山,奇貨居這樣的體量又怎麼可能是個單純的商人。
朱怡煥徹底弄清楚了。
媚娘事件。
奇貨居要的是朱怡煥這個人,興許是想要自己的命再差也要自己離開朝堂。
而朝中勢力,或者說朱怡照,他要的是焊死皇孫議政的大門,他要開始關門收割權力了。
眾人又看向老皇帝。
老皇帝未發一言。
“皇上!”
就在此刻,又有大臣站了出來。
“皇上,臣平日裡最看不慣的就是高演專橫跋扈的樣子,但是今天臣覺得高演說的對,儲君之事不能再拖,江山社稷不能兒戲。”說罷這位大臣也跪了下來。
“皇上,臣也以為應廢除議政皇孫製度,曆朝曆代,儲君就算不立長立嫡也應當擇優而立,皇族子弟大考過於單薄,不可作為立儲君依據啊!”
“皇上,儲君遲遲不立,皇子皇孫們爭得麵紅耳赤,實在不利於我大明,望皇上早立儲君。”
一時間越來越多的大臣們站了出來紛紛跪下請願。
不到半分鐘,朝堂之上除了代表科研院的大臣和作為當事人的三位議政皇孫還站著,其餘所有人都跪了下來。
事實上,朱怡煥旁邊的兩位議政皇孫也算是跪了下來,因為滿朝文武全在請願,這裡麵肯定有他們各自的人。
他們隻是礙於身份不能親自說出口。
也就是說,隻有科研院和朱怡煥是打心裡反對大家的看法的。
“這何嘗不是一種逼宮呢。”朱怡煥在心裡想著。
老皇帝朱慈烜掃視著跪下的滿朝文武。
片刻後他嗬嗬一笑,轉頭問向身邊的李全德:
“李全德,這一幕,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李全德上前說道:“皇上,臣記得,三十多年前也出現過百官請願廢除議政皇子製度。”
“哦?三十多年前就有過這種事了?朕記不清了,朕當時是怎麼處理的?”
李全德一愣似乎不敢說。
“怎麼?你也記不得了?”
李全德這才開口:“皇上,當時皇上......殺到大家不請願了才停。”
李全德的話讓百官們心中一緊。
他們當中有不少人聽過這件事,當初的朱慈烜是真的靠殺,堵住了大家的嘴。
從皇子議政製度一出來,就一直飽受爭議,幾十年來一直有大臣主張廢除。
但朱慈烜從未考慮過取消這一製度,甚至在矛盾最尖銳的時刻,硬生生的用殺人的方式把事情按了下去。
所有人都知道,朱慈烜是一個不在乎名聲的皇上,他從沒有考慮過自己是青史留名還是遺臭萬年,所有的事,隻要朱慈烜想做,無論做下去是否有損他的名聲他都會去做。
在朱慈烜的朝堂,曆史上那些無懼生死都要諫言的言官是最少的。
因為不怕死的人有限,越殺就越少了。
老皇帝輕輕笑道:“朕年輕的時候,還真是暴躁啊。”
老皇帝的雙眼在群眾身上來回跳動,最終落到了和他對視的朱怡煥身上。
“朱怡煥,今天這事,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