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怡曆,你輸了。”
奇貨居,花魁樓頂層,一雙深邃的眼睛散發出濃鬱陰森的氣息,朱怡曆看著眼前老者的目光,感覺像是一隻老狐狸在凝視獵物一般。
“在大明,除了皇上沒人敢直接叫我名字。”朱怡曆似乎有些生氣。
但他這怒氣顯得底氣不足,說完話後的他居然有些擔心的看了看眼前的老者,似乎怕激怒對方。
“嗬嗬嗬。”
隻見老者笑了笑,然後開始整理棋局。
“在現在的大明有很多人都敢直接叫你名字,隻是我選擇了當麵叫而已。”
老者將棋盤上的黑白棋子分彆裝入兩邊的棋盒。
“說說吧,你對最近局勢的看法,我看看你成長了沒有。”
見老者拷問自己,朱怡曆正了正身子。
“最近皇上把我大明船隊的出海整備工作交給了朱怡照,京都的商人們大多倒向了他,在你重視的商界,我似乎失去了話語權。”
“但皇上讓我接收對日戰爭的前期整備工作,從征兵開始到軍隊出征幾乎都是我一個人說了算,這麼多年我第一次觸及到真正意義上的兵權。”
老者緩緩問道:“所以你覺得這事對你是利還是弊?”
朱怡曆想了想:“商人的倒戈隻是讓我少了一部分資金來源,但是這些年來大明船隊,和大明飛地已經為我積累了不小的財富,再加上還有奇貨居的支持,失去船隊的前期整備權對我來說無傷大雅。”
“船隊出海後,一切還在我的掌控之中。”
“但兵權,對我真的很重要,自古以來從未有聽說過靠做生意而獲得功勳的皇子皇孫,戰功才是最能征服人心的關鍵。”
聽朱怡曆如此說道,老者問道:“你隻是負責戰前準備工作,對日戰爭你並不負責,戰功和你又有多大關係?”
“但我可以趁此安插自己人進入軍隊,僅這一次征兵準備,朱怡照對我嚴防死守這麼多年的軍權就被我滲透了進去。”
“你可能不知道,在我這幾天的安排下,對日部隊的中層已經大麵積更替,如果以後朱怡照敢和我硬碰硬,我也能拉出一支可觀的軍隊出來。”
老者聽完朱怡曆的發言,嘲笑的搖了搖頭:“你們老朱家,也就出了朱慈烜一個聰明人,不,甚至嚴格的來講,聰明的也不是朱慈烜。”
“為何這麼說?”
老者說道:“你剛剛的話中有諸多錯誤。”
“商人的力量恐怕在你們皇家,隻有咱們這個老皇帝懂。”
“至於你說,你因戰前準備而成功觸及到了軍權,但實際上,選兵的是你,用兵的是朱怡照,事實上如果真發生大事,軍隊內部會因為你們兩股勢力而陷入迷惘甚至是分裂,從這個角度來看,你兩同時失去了兵權。”
“就和你的大明船隊一樣,你還能確保這次出海,那些上船的大明護衛隊們,還為你所用嗎?”
“朱怡曆啊,這些天來你沾沾自喜自己這段時間得到了皇上安排的諸多肥差,認為皇上幫你打破了朱怡照對你的嚴防死守,但你想想,對於朱怡照來講是不是也是這樣?”
老者的話讓朱怡曆醍醐灌頂:“你是說,皇上他,在讓我兩互相消耗?”
“皇上看上去給了我兩更多的機會,事實上,我們實際的權力卻在縮減。”
“皇上他又在想辦法削弱皇孫的權力?他又要開始收緊權力?他還想在那個位置做多久?”
“老家夥都104歲了,我就沒見過這麼能活的人,他怎麼就這麼沉迷權力,幾十年了,他還沒當夠這個皇帝嗎?”
朱怡曆明白過來老皇帝在削弱雙方的權力後心態有些失衡了,他真的想不通,他這個爺爺為什麼這麼癡迷於皇位。
老者搖搖頭:“愚笨。”
但接著老者又笑了一下:“愚笨點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