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昌海縣的清晨。
朱怡煥早早的就坐在自家大院門口,看著門前路上那些來來往往的行人們。
路上的人們還是如往常一樣,各自忙碌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人知道今天會發生什麼。
特彆是那些拉著貨物向碼頭走去的商人們。
他們不會想到,早已有一群倭寇得到了自家縣令的默許,遊蕩在昌海縣碼頭附近的海麵上,就等縣令出城剿匪後一擁而上,洗劫他們的貨物錢財,甚至是生命。
坐在門口石梯上的朱怡煥又回頭看了看大院門上的牌匾。
“天工所”
這是朱怡煥昨天特意找人做的牌匾,今天一早又叫馬樹掛了上去。
今天的朱怡煥有兩件事要乾。
一是給這個內外勾結的高縣令一些小小的教訓,二是送這群膽敢在大明領土搶掠的日倭上西天。
朱怡煥坐在門前,身後的院子裡不斷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這是賈初陽他們在布置大院,他們正在為日倭衝進大院做準備。
與此同時坐在門前石梯上的朱怡煥聽見了路上傳來了聲聲馬蹄音。
一個粗獷壯碩的糙漢子騎著駿馬緩緩而來,他遠遠的瞟了眼朱怡煥然後向朱怡煥微微點頭示意。
而朱怡煥似乎像是沒有看見一般,沒給這個給自己點的男人任何回應,隻是任由糙漢子騎著馬從自己門前緩緩走過。
但在內心,朱怡煥默默說道:
“九筒進城了。”
朱怡煥今天的安排很簡單,賈初陽他們在屋內候著等待著倭寇衝府,九筒他們則帶著麻匪們蹲守在碼頭靜候日倭登陸。
等日倭登陸後,九筒也帶著麻匪同時現身。
既然縣令可以安排日倭洗劫昌海縣,那我朱怡煥同樣也可以安排麻匪洗劫昌海縣。
既然高縣令可以讓日倭洗劫我的大院,那我朱怡煥也可以安排麻匪洗劫高縣令的大院。
等日倭上岸後,九筒先帶著麻匪們截殺部分倭寇,並且把日寇趕向自家大院方向。
等日倭進到大院,九筒再帶著麻匪轉身前往縣令的府上洗劫高縣令的大院。
且與此同時在城外,還會有一部分麻匪圍獵搶劫高縣令的剿匪隊。
朱怡煥這一次要讓高縣令即丟了麵子又丟了裡子。
其實對於朱怡煥來講,這次麵對縣令的試探,他完全可以直接找縣令表明身份,他相信,縣令在知道了他身份後不會再安排日倭洗劫。
但朱怡煥不願意以這種方式來解決問題,對於朱怡煥來說,一個內外勾結安排倭寇搶劫縣城的縣令,和一群膽敢登陸大明領地搶殺的日倭,都沒有繼續活著的理由。
如果不是皇孫誅殺縣令這事太過炸裂,不利於朱怡煥爭奪皇位,他是真想連這縣令也宰了。
隻是現在的他還需要以低調為主。
所以今天他隻能先給這個縣令一些小小的教訓。
門前的朱怡煥正在心裡盤算著自己今天的計劃,出城剿匪的高縣令此時正好路過大院門口。
朱怡煥抬頭遠遠望去,發現此次高縣令剿匪的陣仗確實不小,衙役和官兵們組成了長長的剿匪隊伍。
胖的像肉山一般的高縣令則神氣的坐在自己的戰馬上。
隻是戰馬每走動一步,高縣令全身的肥肉都會隨著顛簸起伏一次,看上去頗為滑稽。
“老爺,前麵就是大院了,門口坐著的那個人就是大院的主人。”
同樣騎著馬匹走在高縣令旁邊的揚衙役說道。
朱怡煥能夠看出,揚衙役頗受高縣令信任。
在揚衙役的提醒下,高縣令也看向了朱怡煥這邊,一時間二人四目相對。
“居然這麼年輕?”高縣令問道。
大院的傳說在昌海縣已經流傳了幾十年,高縣令一直以為,大院的主人會是一個年事已高的老者。
沒想到大院的主人如此年輕,高縣令的內心更為欣喜,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揚衙役,你知道老爺我笑什麼嗎?”
笑完的高縣令還轉頭問向楊煜晗。
揚衙役搖搖頭:“小的不知。”
高縣令聽到揚衙役的回答笑得更開心了:“老爺笑你們這些年輕人,這也不知那也不知。”
“原本還以為大院的主人會是什麼人物,沒想到是個毛頭小子,看樣子是繼承了家業的少爺,少爺好啊,少爺怎麼知道人心的險惡社會的複雜?少爺又怎麼鬥得過老狐狸呢?”
說到這裡高縣令毫不克製的大笑,聲音大到朱怡煥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當剿匪隊伍路過宅院大門時,高老爺還頗為滿意的向坐在石梯上的朱怡煥笑了笑。
接著高縣令瞟了一眼大院的門匾
“天工所?”
“這是什麼意思?”
高縣令嘀咕著。
看著高縣令的隊伍緩緩出城,朱怡煥也從石梯上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縣令都出城乾活了,那我也得乾活了。”
朱怡煥摸了摸腰間的火槍緩緩走向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