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浪浪垂下眼眸,哼了一聲,表示不信。
老板來勁了:“怎麼,你不信啊?”
司徒浪浪不想談論這個,轉眼看前台那個衝浪板:“你這店賺錢嗎,還有人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衝浪?”還有潛水。
老板嗤笑:“鳥不拉屎才好呢,大城市那人擠人的,有什麼好。”
司徒浪浪真實地有點疑惑:“那你怎麼賺錢?”
“要賺什麼錢?”老板挑眉:“每年衝浪月賺點口糧錢不就好了。”
司徒浪浪這輩子的人生都是在床上和泳池裡度過的,除了遊泳,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乾什麼。
她自然也沒見過老板這樣嬉皮士一樣的人,但老板也不跟她說了。
他順手拿了司徒浪浪桌上兩瓶酒,晃晃悠悠又走到門口,一屁股坐在台階上,自顧自喝起來。
外頭是高遠的天空,海天相接的地方仿佛是世界儘頭,海風吹起老板飄逸的頭發。
司徒浪浪看了會兒,鼻尖有點發酸。
但她忍住了,她可是司徒浪浪,她才不會在彆人麵前流眼淚。
***
也不知道在小館子裡呆了多久,出來的時候天色都黑下來,幾顆不太明亮的星子,綴著月亮閃耀的邊。
司徒浪浪搖搖晃晃憑著記憶往回走,一路上一個人影也不見,在她覺得自己是不是迷路的時候,才看見一艘熟悉的小破船,停留在廣闊無垠的海麵邊緣。
恍惚間,她好像又看見一道瘦高的人影,拋高的漁網切割了月光,每一塊兒小方格裡,都是自由與希望。
酒精的作用漸泛上頭,迷迷糊糊間,她已經脫了鞋襪,整個人淌過海麵,爬到了船上。
船尾處丟著張槳板,隨著海風悠悠吹動浪花,在輕輕搖晃。
她記得丁放白天好像說過,島的另一端,那一處礁石群,其實是陳列著珊瑚礁的屍體。
司徒浪浪覺得,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很適合去欣賞一下屍體。
索性拿了槳板,晃悠悠往另一頭駛去。
***
【根據中央氣象台消息,今年3號台風‘克拉克’已於南部呂宋島生成,目前中心附近最大風力7級……預計將於北偏東方向移動,今夜或將影響到我國東南沿海……】
電視裡正在播放新聞,衛芝坐在小木凳上,有一搭沒一搭瞥向電視,手裡一把瓜子,瞥一眼電視就往外吐一口,瓜子皮精準地射向桌上的小盤子裡。
丁誌誠氣喘如牛地從外頭拖了一大包東西進來,聽見電視裡的聲音,有些擔憂道:“司徒小姐還沒回來嗎?”
衛芝白了他一眼,“人家來玩兒的,愛什麼時候回就什麼時候回唄,你瞎操什麼心。”
說罷,她朝著樓上喊:“丁放!台風要來了,下來幫你舅收拾!”
丁誌誠製止她:“誒,你喊什麼呢,就這點兒東西,我一個人收就行了。”
衛芝沒好氣:“怎麼著,他一個大小夥子不乾活,想在我家白吃白喝啊。”
丁誌誠伸出手指點著她:“你……”
話音未落,丁放已經從樓下小跑下來。
人已經下來了,丁誌誠歎口氣說:“我這兒沒什麼收拾的,不然你出去找找司徒小姐,這個時候還沒回來……”
衛芝眼睛一瞪,剛想說話,丁放已經越過他們,帶過迅捷的風。
他沒理會後頭傳來的隱約爭吵喝罵,一步並作兩步徑直跑向海麵,隻遙遙看見,他那艘小破船,已經消失在島嶼的拐角。
從西南而來的海風呼嘯起來,雲層變得厚重,將圓月藏得隻剩一道彎角。
丁放二話沒說,返身回到小樓前,拖拽了丁誌誠那艘馬達小船往海裡走。
衛芝啪一聲打開房門,瞪著他說:“你要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