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浪浪正跟範彪說話,聞言抬頭,一句話脫口而出。
“盧山怎麼還在這兒,被退回來了?”
柴寧跟盧山臉色都是一黑。
司徒浪浪嘿嘿一笑,往丁放身後站。
範彪推了她一下,等到兩人都離開,才低聲說:“哪壺不開提哪壺,盧山什麼樣兒你又不是不知道,成績都出在平時。”
“這心理素質,說一句都不行了,那等他哪天出了成績,再聽到那些輿論,不得直接瘋了。”
範彪啐她:“你以為人人都像你啊,沒心沒肺的。”
司徒浪浪聳肩,不作答。
丁放看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下水啊。”司徒浪浪沒好氣。
臨下水前,她又低聲說了句:“好好表現啊。”
泳池被清空,隊員們都去食堂了,隻剩少年的身形一直準確漂浮在T字線上方。
看動作很是不緊不慢,但等到一場400米混合泳結束,範彪一看電記的時間,當下就拍板。
“這小子!”
司徒浪浪笑眯眯的:“怎麼樣,我說你看了就知道了吧。”
範彪向她確認:“沒有比賽成績?”
“是沒有,”司徒浪浪說:“不過你放心吧。”
範彪:“放什麼心?要是跟盧山似的,一比賽就出事,再好的天賦也沒轍。”
丁放已經開始1500米自由泳,在水裡如一尾流暢的遊魚,甚至有越來越快的趨勢。
司徒浪浪輕哼了一聲。
她半闔著眼睛,神色看起來極為輕鬆,似乎一點不擔心丁放不被範彪認可。
空曠的訓練館裡,午時燥熱的風送來她輕飄飄一句話。
“我選的,自然是最好的。”
***
三人進入食堂吃飯。
丁放越過人群,從窗口來回跑了好幾次,飯菜擺了滿滿一桌。
他坐下,先是看向司徒浪浪,後者頷首:“吃吧。”丁放才動筷子。
女隊有不少隊員,已經不斷看向這邊好幾次。
範彪瞪了她們幾眼,隨後發現隻是徒勞,不由嘖嘖兩聲:“你這小徒弟……”
司徒浪浪說:“還是你師侄呢。”
到現在範彪也還沒鬆口拍板,司徒浪浪知道他擔心什麼。
丁放情況特殊,十六歲了,一次正兒八經的比賽都沒參加過,一級證都沒有。
專業的運動員,可不隻是在泳池裡遊得快就有用的。
遊泳這項目,在賽場上隻有一次機會,除了要麵對無數打量的目光,還有旁邊泳道的壓力。心理素質稍微差點兒的,一個發揮不好,也許連平時訓練的一半實力都發揮不出來。
不過無所謂,剛才在遊泳館裡,範彪那放著精光的小眼神,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她老神在在靠在椅子上,長腿一伸,碰了碰丁放擱在桌子底下的腿。
少年一僵。
她卻沒在意,對他說:“叫師伯。”
丁放毫不猶豫:“師伯。”
他長得好看,一頭碎發貼著頭皮,清清爽爽的,眼神又乾淨,這麼一喊,範彪的嘴角就壓不住了。
他老臉差點兒皺成一朵菊花,但還是維持著最強省隊主教練的體麵,清清嗓子。
“你這沒有比賽成績,直接入隊不現實,三個月實習期,到時候還是要拿比賽成績說話的啊。”
丁放乖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