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著實千奇,諸如會紙蝶惟妙惟肖憑空飛動,或是活蹦亂跳的虎偶娃娃栩栩如生,甚至還有自行上演的皮影如夢似幻。
按說修行之人,對於這些個戲法,當是見怪不怪才是,可令人稱奇的,卻是如此戲法,竟在街上比比皆是,而行人也都個個神色如常司空見慣。
這便不尋常了,便是靈香浸染塵世多年,也未曾聽說過有如此臥虎藏龍之地。
正是這時,隻聽一道樂聲傳來,爾後便有人唱道:“素彤仙上尊駕,勿聞勿視,速速讓道!”
唱音剛落,便見行人紛紛退至兩旁,一臉虔誠,頷首撫胸,執以道禮,而本是喧囂的街上,也忽的安靜了下來,青天白日,落針可聞。
便是皇帝鑾駕,想來也不過如此排場,這所謂的素彤仙上又是何方神聖?
再者說了,修行之人超然世外,斷不會顯擺,就如元清掌教上清真人,那般修為,可但凡有人上山求見,也是一副親和模樣,何曾如此過?
幾人登時便愣在了當下,這時忽的一個力道,將他們逐一拉直一旁,回眼望去,居然是……
“成騋!”
確是多日未見的成騋,而他卻趕忙讓眾人噤聲,示意著跟上自己,便貓著身子鑽入了一旁巷口中。
方一站定,龍七便忍不住開口問了起來:“你怎的在這?”
“這是我家,自然會在這了,”成騋一副理所當然狀,“倒是沒想到,不過打個酒而已,居然能遇上你們。”說著朝靈香行了個道禮。
幾人這才發現,他手中正拎著幾個酒壇,壇上紅紙黑字,上書“百末旨”。
“百末旨?”靈香蹙起了眉頭,“涼城的酒,近來可是要行祭禮?”
成騋聞言麵上一滯,頓了片刻方才道:“此事說來話長,對了,師姑初來此地,想來還未曾尋到住處,不如就住到我家吧!”
觀其神情似有顧慮,看來此中定有隱情。幾人對視了一眼,便隨著他去了。
不過幾番折拐,便到了成騋口中的家,竟是鏢局。望著鉚釘大門和扁上“乘風鏢局”四個大字,趙無恙與半夏不禁驚呼出聲——這也著實太氣派了。
可與之不同的是,一進門卻是一派寂寥。稀稀落落的榴木,冷冷清清的庭院,四下裡透露著死氣沉沉。
靈香不經意地皺了皺眉,卻並未開口,反倒是成騋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局中鏢師皆去走趟,家中也就剩師母、小姐和我三人而已,所以……”
怪道如此,原是這樣,眾人頓解。可就在成騋帶著他們到各自的屋舍後,靈香卻忽的開口:“家中可是有人生了病?”
此話一出,一旁半夏唬了一跳,靈香如此說,著實是有些失禮了,哪有上門做客卻這樣說主家的,這不是咒彆人麼。她就不明白了,這些話大可待成騋走後再說,卻為何非要這時候問出口。
而成騋看著卻並沒有生氣的樣子,隻是杵在門口一動不動,而這時卻又聽靈香說道:
“風水一門,本是洞慧師兄所長,若有他在,我自是不敢班門弄斧的,不過這事讓我撞上了,便不得不問上一問了。鏢局本是至陽之地,可你家卻門庭寒涼,進門時又見喬木凋零,屬實有些違和。”
“況且鏢局雖是塵間江湖之地,卻也是循規蹈矩的,家中既有女眷,我與半夏又是女子,進了堂院,便應交由她們招待,然而卻連住所這等地方還要由你這男子帶領,便有些說不過去了。”
半夏聞言麵上一驚,不過走路的功夫,靈香就將這些事看了個透?
成騋常聽自己師傅說,莫要小看了浮滄長老,卻不想她竟是如此洞若觀火,自己還什麼都沒說,便被她這麼看出來了。他於街上看到一行人時,著實是驚喜萬分,可他自小從未開口求過人,一時間倒真不知如何開口了。
而靈香此時仿佛是在下定論一般接口道:“若我沒有猜錯,府上抱恙之人,應是方才你口中所說的師母吧。”
……
令靈香沒想到的是,分明說家中還有一個小姐,可那師母病榻前卻並無人侍奉在側,一進門隻聞得陣陣輕咳,聽著淒涼無比。
她疑惑地望了一眼成騋,後者也不過隻一陣苦笑,便將其引入了屋中。
一番探診後,靈香卻隻能歎著氣搖了搖頭。雖說自己不擅醫道,可成夫人已然病體膏肓,便是伏印師兄親來,怕也不過是拖延些時日罷了,平白的還要多遭罪幾日,反倒不值了。
“當真……沒有法子了?”成騋一臉慌張,“若是用丹藥呢?師姑丹術一絕,定是能夠藥到病除的吧?”
可靈香卻再次搖了搖頭:“夫人身無修為,又是積癆已久,受不得丹毒,強行服丹,無異於飲鴆。”
成騋尤不死心,拉著靈香還想再求她,這時成夫人卻輕咳著說道:“阿騋,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生死天定,莫要為難仙姑了。”
“可是……可是……”
成騋自小跟在成夫人身邊,成夫人將他視若己出,自己也早就將她當成了自己的母親,眼見著成夫人如此,叫他一時間如何能接受?
而這時,成夫人又虛弱地問道:“還望仙姑如實告知,我還有多少時日?”
望著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