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連翹對半夏的了解,這小妮子惜命得緊,但凡遇到點什麼事情,恨不能鑽到地縫裡躲著,又怎可能以身涉險呢?
其實半夏也不知自己怎麼了,隻是見劉夏身處險境脫身不得,下意識地便衝了上去,待她反應過來,已經同惠悟對峙了起來。
可誠如連翹所料,半夏又哪裡敵得過入了魔的惠悟呢?
半夏雖修習符道玄術,可修為卻不過鍛體之階,若是說起來,便是連入道門也算不上的。惠悟入魔之前便是築基,入了魔道後更是厲害了許多,半夏就這麼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無異於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果不其然,半夏的符陣雖暫時攔住了惠悟,可也不過一瞬,便出現了裂痕。眼瞅著符陣
即將崩壞,但半夏卻絲毫沒有退卻,固執地攔在劉夏身前。
眼見著符陣將被撕裂,劉夏焦急萬分,可此時卻不得分身,那一道道裂痕仿佛撕裂在劉夏的心上,令他一時間亂了心神。
就在這時,半夏的符陣陡然碎裂,墨跡飛濺下,惠悟的那一雙利爪便刺入了半夏的身體。
“半夏!半夏!”
劉夏目眥欲裂,那穿透半夏胸膛的利爪,就如同刺在了他的胸口,劇痛而又窒息。劉夏隻覺得喉頭一哽,口中登時湧上一陣腥甜。
……
自流雲軒出來後,澄心真人便自顧自地向前走著,絲毫不顧及身後的四個年輕人。靈香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任由澄心真人生氣,她卻依舊我行我素,閒行漫步。可相對於靈香的淡定,半夏就顯得有些局促了,總覺得自己會受那池魚之殃。
對於自己的師父,劉夏還是相當了解的,且不說自己從來沒見過澄心真人生氣,便是真生氣了,師父也不是那等會隨意撒火在無關的人身上的人。他一麵安慰著半夏,一麵拉著她逛向街道兩旁的攤麵。
終究還是個小女孩,不消片刻,半夏便被攤麵上各色稀奇玩意吸引了注意力,早將澄心真人生氣的事情丟到了九霄雲外。
劉夏也是不遺餘力,但凡半夏覺得什麼東西有趣,便直接買下送與她玩,或是街邊的零嘴兒小食,隻要半夏看上一眼,不肖片刻,定會被劉夏揣到手中。
起初半夏還覺得不好意思,但拿得多了,便也就理所當然了,心中不住感歎:到底是出身官家,出手就是不一樣,有錢真好啊!
劉夏便這般逗著半夏,全然忘記了前頭的靈香和龍七,待半夏醒過神來,這才發現四人走散了,好一陣找尋下,方才找到了坐在橋上相互啃著的二人。
見此情形,半夏不禁暗自吸了口氣。
難道這便是連翹曾與她說過的郎情妾意?那可真是有趣啊!有趣!
正當半夏看得興起,一旁的劉夏卻假作正經地清了清嗓子,靈香立時便推開了黏在她臉上的龍七。
嘶!
半夏又是一個吸氣,埋怨地看向劉夏,直怪他太煞風景。然而劉夏卻沒有給半夏開口的機會,拉著她便要離開。
“你乾嘛!我……我還沒看夠呢!”
劉夏本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聽得半夏埋怨,耳朵立時便紅了起來,抄起半夏手中的糖人塞到了她的嘴裡,一麵扯著一麵低聲說著非禮勿視之言。
你非你的禮,礙著我作甚?
可半夏卻無法開口,劉夏力氣又大,隻能任由他將自己拉離。
整座相城,華燈璀璨,映在半夏不滿的臉上,倒是平添了幾分煙火氣。
半夏出身鄉野,容貌上隻能說是端正,卻談不上有多好看,況且她膚色並不白皙,屬實算不上是個美人。但不知怎的,在經曆過龍家墓塚的玄武陣後,劉夏便愈發地覺得半夏好看了。
這便是姐姐常說的“一眼上心,再看傾心”罷!
雖說半夏樣貌並不出彩,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