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看。”裴玄眼神堅定不容商量。
薑向北沒轍,抱緊樹乾,努力伸長腦袋,就想看看院子裡什麼情況。
越過人群頭頂,勉強能透過大門院牆看到……馮強盛跪在地上。
確切的說是馮強盛和坎子都跪在地上,老婆子著急地在旁邊叫了幾句。
而後一抬腿,竟直接躺到地上又哭又叫地瘋狂蹬腿。
“可惡!聽不見。”
洛川這地方冬天跟其他城市春天差不多,就算是冬季蚊蟲也依舊隨處可見。
他們趴在樹上看得是遠,可耳邊全是嗡嗡聲,就聽見蚊蟲奮力煽動翅膀的聲音了。
“薑爺爺說……要是這老太婆再哭鬨,就立即讓他們進公安局鬨去。”裴玄忽然說道。
薑向北正疑惑裴玄怎麼就能聽到,下一秒就見坎子跳起來給了自己老娘一大腳。
那句“再哭老子打死你!”特彆響亮,薑向北聽見了。
“我能看懂唇語。”裴玄抱頭靠坐在樹乾上,短短幾個字裡炫耀意味十足。
“好厲害。”
為了接下來能繼續聽到“實況轉播”,薑向北非常賣力地拍起了馬屁。
樹下的夏彩霞急得繞樹,急吼吼讓薑向北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接下來……
就是裴玄讀唇語轉述,薑向北又說給夏彩霞聽。
恐嚇的作用非常明顯,馮強盛哭哭啼啼地對著王雨連磕幾個響頭。
當然入室打人這件事還是全部推到了沈麗頭上。
後來對天發誓以後見著就繞道走,並且賠償兩百元,由薑愛國親手轉交給王雨。
反正兩家人住同一個院子,要收拾馮強盛那都是分分鐘的事兒。
馮強盛就是個色厲內荏的慫貨,這點還真讓裴玄看準了。
薑愛國往那一站,都用不上其他老爺子出場,已經足夠嚇得他屁滾尿流。
“孬貨!就這樣還當地皮流氓,真不嫌丟人的。”裴玄滿臉輕蔑。
今晚這件事,薑向北他們擺了很大陣仗,到現在瞧著……算是虎頭蛇尾了。
薑愛國隻要親自出麵,就不可能真把馮
強盛送去勞改,畢竟兩家人就住一個院裡。
那麼所能得到的最好結果無非就是賠償和嚇破馮強盛的膽。
說來說去,還是裴玄說得好……馮強盛就是個慫貨!
“我們下去?”
薑向北覺著沒什麼看頭,轉頭對裴玄說。
天徹底黑透了,樹上伸手不見五指,薑向北連裴玄的臉都看不清,對方當然也看不清她的。
上樹簡單下樹難。
薑向南抱著樹乾,像一隻蠕動的毛毛蟲,慢慢溜下了樹。
中途感覺腿上好像有些火辣辣的疼,不過緊張在前,並沒有引起多大注意。
“好久沒爬樹,都有點不習慣了。”
最後半米用自以為很颯爽的動作跳了下去,隻聽刷一聲,屁股瞬間有陣涼意鑽了進來。
“向北!”
夏彩霞尖叫著衝上來用雙手捂住薑向北屁股。
那個動作,欲蓋彌彰的不知道該怎麼說。
本就薄的滌綸褲子經過幾年風吹日曬,在今晚徹底宣告“陣亡”
裴玄身手比薑向北靈活得多,抓著樹乾晃悠一圈後輕鬆跳下樹。
剛穩當落到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
“……”
餘光隻是往那一瞟,整張臉迅速憋的通紅,想笑又不敢笑。
被人捂著屁股隻是其一,最重要是薑向北兩個膝蓋處全磨破了,臉上……還全是蚊子叮的大包。
薑向北雖然行為像個男娃娃,可本身很白,臉上那一個個大紅包顯得特彆紮眼。
“笑什麼笑,還不快幫忙。”薑向北倒是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
裴玄一邊脫襯衣一邊笑,胸膛隨著笑意不停起伏。
好一陣,襯衣才遞到薑向北手裡。
“我爺他們出來了。”
好在裴玄個頭不矮,襯衣往腰上一係就像是穿了條裙子,遮擋得嚴嚴實實。
薑愛國看到薑向北跑來,先是奇怪地望了眼她腰上的襯衣。
“褲子破了?”
薑向北不好意思地點頭:“下樹的時候不小心。”
“像是我們家向北會乾出的事。”薑愛國搖頭失笑。
要是能安生在門口等他們出來才不像是薑向北的性格,總要搞點什
麼事出來才讓人不意外。
回去路上,薑愛國又說了件意料之中的事。
薑愛國要在家裡辦一場認親宴,不大擺宴席,隻是叫上親朋好友們吃上一頓。
說要護著王雨,就該讓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對此,薑向南和薑向北都沒什麼意見。
唯一需要商量的對象——是司文蘭和薑半。
作為薑愛國的乾孫女,按輩分那就是薑半和司文蘭的乾女兒。
突然間多了個女兒,怎麼不得先通知爹媽一聲啊!
於是……這晚回到家,薑家的客廳裡大人們神情嚴肅地開起了家庭會議。
在開蘭樓薑向北隻能遠觀,回家了她還是隻能當個旁觀者。
桌上兩個碟子上蓋著的碗沒人取,早涼透的包穀飯也沒人動一筷子。
薑向北連回屋換褲子的時間都沒有,進屋就被司文蘭叫到客廳如坐針氈。
她縮在沙發裡,記憶中前十三年加上輩子的三十多年加起來都從沒這麼斯文過。
雙腿交疊,隻堪堪坐著沙發前半截,雙手乖巧地放在膝蓋上。
隻要手抬起來那麼一寸,兩個被磨破了的膝蓋就再也藏不住。
“收乾女兒我同意,但那姑娘的人品怎麼樣,我們是不是該找人打聽打聽?”
多門親戚司文蘭本身沒什麼意見。
早些年打仗留下許多失去父母的孤兒,國家還提倡城裡各家收養孩子。
但親戚是個什麼樣的人特彆重要。
要是攀上個攪家精,一家子都不得安寧。
“我早上就托老李打聽過,這姑娘人品好,值當我們幫忙。”
王雨就在一牆之隔的屋裡,薑愛國也不怕她聽見。
找人調查背景是真,因為看她可憐才動了收乾女兒的心思,更因為人品好才真正下了決心。
“這姑娘看著倒是老實。”薑半自詡看人很準,對王雨的印象倒是頗好。
“王雨那孩子也是個可憐人……”
對外王雨都是說父母雙雙去世。
其實隻有王父因保護公家財產而犧牲,王母在辦完喪事後跟著個國外回來的商人……去了國外!
說好聽點是跟初戀情人私奔,說難聽點就是丟下女兒和人跑了。
彼時王爺爺還在世,擔心影響王雨日後工作結婚,對外就宣稱王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