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9 複盤7.0(1 / 2)

嘉平關紀事 浩燁樂 5846 字 2個月前

“造謠?”薛瑞天冷笑了一聲,“嗯,意料之中,那些讀書人最喜歡乾的事兒就是造謠了。”

“身為半個讀書人,我表示小天你說的對。”金菁也很肯定的點點頭,“讀書人最喜歡乾的就是造謠了,禦史台那邊人,一個個的不都是以造謠為自己最主要的事業嗎?”

“小菁!”蔣二爺無奈的看著金菁,“嘴上說自己是半個讀書人,讀書人哪兒能說這樣的話?”

“二爺,就因為是讀書人,我才要實話實話,”金菁一臉的不在乎,輕輕的聳聳肩,“那些大氏族難道不是讀書人?他們自相殘殺的時候,也沒見得多看重自己這個讀書人的身份,是不是?他們打壓寒門學子、欺壓寒門學子的時候,也沒看他們覺得多不好意思,多懂的禮義廉恥,對不對?他們在挑戰武將、勳貴的時候,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同僚之心,甚至他們挑戰皇權的時候,也沒多懂得君臣有彆。”他冷笑了一聲,“要說無君無父、絲毫不知廉恥為何物,讀書人首當其中。”

“說得好!”蔣二爺用力的拍了拍手,還給了金菁一個大拇哥,說道,“難得一見這麼清醒的讀書人啊,小菁!這麼清醒的,確實是隻能算半個。”

“滿口仁義道德、一肚子男盜女娼,這就是大多數的讀書人。”薛瑞天也讚同的點點頭,“我們否認有忠君愛民的讀書人,但這樣的還是很少很少的,不是嗎?”

“可不是嘛,一旦科舉、推薦入朝為官,最開始的初心就全部都忘了,一個個蠅營狗苟的,全奔著爭權奪利去了,真正為國為民的本心早就迷失了。可人家還振振有詞,我隻有掌控了權力,才能為國為民。”蔣二爺無奈的搖搖頭,“多可怕,你們聽聽多可怕。”

“可不是嘛,他們為了爭權奪利,可以不擇手段的,造謠就是其中的一項。”金菁翻了個白眼,“自古以來他們結黨營私,為了構陷與自己政見不合的人,造謠、製造冤假錯桉,不都是他們乾出來的?還是那句話,他們對我們這些武將狠,對他們自己人更狠,不是嗎?”

“沒錯。”薛瑞天點點頭,“文人相輕,誰要是爬到上麵了,自然會打壓那些曾經看自己笑話的。讀書人的氣性啊,也不知道怎麼就那麼大,明明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的,是不是?”

“就是這個道理!”蔣二爺喝了一口茶,“你們也知道前朝什麼樣兒,建朝將近兩百年,皇室就跟這些大氏族平坐天下兩百年,弄的天底下讀書人都覺得與天子分權是理所當然的。所以,當他們享受了兩百年至高無上的權力,享受了跟天子一樣的待遇之後,他們就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權力飛走了,這對他們來說,那可真是滅頂之災了。所以,他們為了自己,也隻能孤注一擲,用造謠敗壞太祖的名聲。不過,那些大氏族也留了個心眼,沒派自己的子弟,甚至連自己族中得力的門客都沒有派出來,就是一些外圍的、一心一意為他們當牛做馬的門客,大多都是寒門出身。”

“這些人也太過於陰險狠毒了吧?完全不把寒門出身的學子當回事。”

“他們狠毒是一方麵,但如果不是也想著要分一杯羹,也不會死心塌地的給大氏族做事,對吧?”蔣二爺冷冷的一笑,“既然想要得到什麼,肯定就要付出什麼,對吧?”

“倒也是!”金菁點點頭,“不過,他們讓這些門客造什麼謠?怎麼忽悠天下的讀書人?”

“很簡單,就是說大夏重武輕文,把讀書人當草芥。他們是想鼓動讀書人造反,不承認大夏的皇權。”

“這個……”薛瑞天摸摸下巴,看看沉昊林、看看蔣二爺,又看看屋子裡麵的其他人,“應該也不算是造謠吧?這不是事實嗎?確實重武啊,但輕文難道不是自己找的?一次次的挑戰皇權,一次次的想要逆反,想要當刺兒頭,活該落到現在這個局麵。”

“後來呢?那些讀書人被扇動了?”

“沒有。”蔣二爺看到幾個孩子臉上震驚的表情,笑了,“是不是覺得特彆詫異?”

“如果結合當時的情況來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沉茶給沉昊林倒了一杯茶,自己也捧了一杯,小口小口的喝著,“大夏建朝之前,不是已經亂了好些年嗎?讀書人能當官的路都被堵死了,無論是科舉,還是推舉,都很久沒有年輕的讀書人入朝了,不管是那些大氏族,還是寒門子弟,都受了很大的影響。氏族還好說,他們本身族中就有入朝為官的,哪怕處境不是很好,可總歸是屬於朝中有人的。但寒門學子就沒這麼好命了,不科舉、不舉薦,他們的十年寒窗就等於荒廢了。好不容易大夏建朝,會迎來新的科舉,會給寒門學子一個希望,他們怎麼可能放棄這個難得的機會呢?肯定不會跟那些大氏族站在同一陣營了,對吧?”

“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大氏族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麵,但他們都已經做出這樣的事兒了,開弓沒有回頭箭,隻能硬著頭皮做下去。他們一邊給寒門學子許以重利,一邊繼續造謠抹黑太祖,開始的時候,大家都當成個樂子,看他們上躥下跳,但後來慢慢的,有些寒門學子就動心了,跟著他們一起鬨騰,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再加上太祖看了幾日的熱鬨,也確實是看煩了,同樣也知道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就一不做二不休,朝堂上頒了明旨,明確了幾個大氏族是不能參加科舉的。他們愛乾嘛乾嘛,就是不許參加科舉。”

“那這些大氏族能乾?”

“沒有辦法,抓了他們當時的族長,把他們主要的核心子弟都下了大獄,他們要是不肯在放棄科舉的聲明上簽字畫押,這些人一個都出不來,不僅出不來,還會有性命之憂。況且,各大氏族在京城的宅邸都被包圍了,他們沒有辦法,隻能在絕對的皇權、絕對的武力麵前低下他們的頭,在聲明上麵簽字畫押。然後帶著他們在京城的族人,灰溜溜的回老家去了。”

“這可真是大快人心啊!”金菁喝了杯子裡最後的茶,又拿了一塊鹵牛筋慢慢的啃著,“但是他們不會甘心一輩子都接觸不到權力吧?肯定會想彆的辦法,對吧?”

“當然不甘心,要不然你以為寧昌國這個老匹夫怎麼這麼大膽,敢冒名頂替參加科舉呢?”蔣二爺冷笑了一聲,“寧昌國這個老匹夫絕對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這麼乾的,朝中一部分文官都是出身氏族,但因為參加不了科舉,隻能想辦法改變自己的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