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家所在的漁霖鎮就是屬於柳大帥管轄的地方,我相公就是因為離著柳大帥的轄區很近,從小又喜歡出海,所以才去從軍的。”
“漁霖鎮?”沈茶看了一眼沈昊林,他們對漁霖鎮不陌生,金菁和金苗苗的家鄉就是漁霖鎮的。她看了一眼周二娘,“不要停,你繼續說。”
“是。”周二娘組織了一下語言,又繼續說道,“我和我相公的婚事是由兩家的祖父定下來的,據說還請了大師算過,是一門非常好的姻緣。”說到這裡,她苦笑了一下,“現在看來,那個大師也不怎麼樣,算的並不是很準的。我們兩個人的關係,與其說是夫妻,更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從小到大,對彼此很熟悉,但又不是很熟悉。”
“這話是怎麼說的?”
“彼此知道對方的喜好,知道喜歡吃什麼、喜歡什麼東西,但對方真正的心意,我們誰也不知道。如果沒有那個姑娘出現,我們就這麼平平淡淡、相敬如賓的過下去了,但那個姑娘出現了,她就像是一顆小石子,被人丟進了平淡如水的一汪池水裡麵,掀起了漣漪。”
“這個時候,你們成親了沒有?”
“還沒有!”周二娘輕輕搖搖頭,“我們成親是他從軍、受傷回來之後的事情了,他十三歲的時候,跟我、跟家裡說想要去投軍,要去柳大帥的軍中好好的曆練一下,因為我之前說過了,他很喜歡出海,很喜歡在船上乘風破浪的感覺,再加上,確實我們那邊受海寇的侵襲很嚴重,雖然有柳帥在附近,但是那些海寇和倭寇,確實是很狡猾,他們看到大夏水師的船隻,不會上騷擾出海的商船和漁船,可一旦水師的船隻離開,他們就開始搶劫了。我們漁霖鎮和漁霖鎮下麵的幾個漁村都是備受困擾,本來就是靠海生活的,如果連基本的生存環境都不能保證,那我們就隻能離開自己的家鄉。”
“你相公很喜歡自己的家鄉,是不是?”
“對,所以他總說,長大之後一定要去投奔柳大帥,一定要打海寇和倭寇,讓這些村鎮的漁民和百姓,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所以,柳大帥在征召新兵的時候,他就去了。這一去就去了整整十年。”
沈茶摸摸下巴,輕輕的歎了口氣,在海邊生活的人們是非常不容易的,他們要對抗的,不僅僅是內陸很少出現的惡劣天氣之外,還有這些在海上橫行霸道的不速之客。
“可你們兩個是有婚約在身的,他去從軍的話,你們兩家的大人都是同意的?”沈茶看著周二娘,“你也是同意的?當兵打仗這種事兒可不是開玩笑的,去了就不一定能回來了。”
“就是啊!”薛瑞天也跟著附和道,“我們每年征召新兵的時候,都是要跟他們說清楚的,休戰期的新兵營三個月,他們還有反悔的可能,可一旦過了新兵營的這段時間,分到了各個大營,可就沒有回頭路了。”他看著周二娘,“尤其是一旦上了戰場,那很有可能就是有去無回,這些當初他都跟你說清楚了嗎?”
“是的!”周二娘點點頭,“我們說的都很清楚了,如果他戰死的話,我們的婚約就此作廢。這個也是我們兩家的長輩都同意的。祖父說過,沈家小兒去從軍,為的不是功名利祿,而是要保一方平安,這是大義,我們不應該阻攔。”
“說得真好!”薛瑞天點點頭,“這也是你寧可自己吃苦,也不肯說他壞話的原因?”
周二娘沉默了一會兒,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