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做好了與她同去的準備,可是還是聽不得這些話。
——
外麵雖隻有細雪,可連下了幾日,地上積雪不淺。
洛故一來憂心陸翩躚身子孱弱,受不住臘月寒風,二來怕她頭暈眼花,有什麼閃失。
這般想著,拒絕的話就溜到了舌尖,正要發揮日常練出來的嘮叨勁兒,就見陸翩躚似已察覺出他要說什麼。
“夫君……”
舌不著齒,輕輕淺淺兩個字,比洛故身上的梅香還要淡上幾許,三分故作矜持的戲謔,七分春風化雨的溫存。
陸翩躚起身,道:“走吧。”
“哦,好……好……”
洛故整個人如同灌了數十壇胭脂醉,暈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方才要說什麼也全然忘了,隻被一聲夫君炸得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陸翩躚彎唇一笑,兵不血刃。
連下了幾日雪,上京早是一片銀裝素裹。
自從她病後,他便攜她歸來。
陸翩躚身上的狐裘勝雪三分,通體純白沒有一根雜色,是早些年洛故親自獵就贈予。
隻因太過華貴又厚重,這些年極少會用到。如今天寒體弱,反倒是給派上了用場。
今天的陸翩躚似乎精氣神格外好,一連走了許久,停在一株梅樹下,指尖摸索著撫上那樹乾,道:
“庭有梅樹二十株,從方才開始數,這應是第九株。你來樹下挖挖看?”
洛故蹲下身去,沿著陸翩躚說的地方開始挖:
“你說踏雪尋梅,原是來尋寶貝,藏了什麼在這下麵?”
“你若能找到,就贈與你。”
陸翩躚坐在樹下,似是無力的靠著樹乾,手上捏著洛故為她折下的一支梅花,輕聲道。
未曾挖太久,當真讓洛故尋到一物,待取上來,方才看到竟是小小一壇酒。
青壇紅泥,瞧著有些年頭。
他有些好奇,抬頭正想問,卻見陸翩躚閉著眼睛,唇角微微翹起,似是睡了。
手指捏著的那隻梅花,也無聲無息的掉落在身側。
他怔忡的看了許久,才似乎反應過來,拋下那瓶酒,上前摟住陸翩躚。
她滿是皺紋的臉蛋顯得那麼柔和,那雙繾綣的眼眸,再不會睜開了。
洛故溫柔的吻住她的唇,在這梅花樹下,兩人緊緊擁抱著,他的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
過了幾天,當仆人遵循大小姐的旨意來送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了梅樹底下,已經凍得僵硬了的王爺王妃的屍體。
才自精明性自驕,多情卻被無情惱。
襄王幸解神女意,朝暮久長怨自消。
浮世三千,
有三。
日、月與卿。
日為朝,
月為暮,
卿為朝朝暮暮。
最好的愛情,不是轟轟烈烈的過程,而是廝守終生的平淡!
【下個界麵寫啥啊,好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