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除了國母,誰還配做天下女子表率?
‘你讓我出來做了這表率,那皇後去做什麼?’
這便是在說,程夫人竟是看不到場上還有個皇後,讓一個侯夫人去替皇後做表率了。
程尚書嚇得差點當場就暈過去,他怎麼就娶了個這麼蠢的夫人!
程夫人下意識去看昭後的臉色,果然看到她冰冷的眼神,就連她身側的昭帝,也似是有發怒的跡象。
她臉色嚇得煞白,慌亂解釋道“你怎麼能斷章取義!我說的是在場女子,可沒有說天下女子!”
君晚寧頭微微歪到一側,目光好似在看一個小醜。
“哦?程夫人的意思是,在場女子不在天下女子範疇之中,皇後做不得今日在場女子的表率,這‘表率’隻能由我來做?”
程夫人嚇得嘴角抽搐,已經不敢去看昭後和昭帝,指著君晚寧“你你你……你胡說!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
君晚寧緊追不舍“那程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如此再辯解下去,顯然隻能讓事情變得越來越難堪。
昭後袖中的手緊握成拳,指甲都快要陷進了手掌。
她知道程家婦人是個蠢的,卻沒想到這般蠢!沒能為難到那個沈夢瑤也就罷了,還害她也跟著如此難堪!
這個沈夢瑤句句不離‘皇後’,分明就是故意的!
君晚寧此時懶懶地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說我就是故意的,怎麼了?
昭後這時察覺昭帝投來了關切的目光,立即隱去眸底的戾氣和殺心,換上一個委屈的眼神。
抿唇看著他,沒有說話。
昭帝心亂如麻,嗬斥一聲“夠了!”
全場噤若寒蟬。
程尚書和程夫人直接當場跪下,程嬌月還有些呆愣,很快就被程夫人拉著一起跪下了。
“皇帝陛下恕罪!皇後娘娘恕罪!臣治家不嚴,才養出這麼個不懂規矩的賤人,臣回去即刻就休妻!”
聽到‘休妻’二字,程夫人嚇得兩眼一白,直接昏了過去。
程嬌月不可置信地看著跪在地上涕淚縱橫的父親,她剛才聽到了什麼?
父親要休妻?他要休了母親?
他可知休妻對於一個婦人意味著什麼?要讓母親從尚書夫人變成一個棄婦,這和要了她的命有什麼區彆?
就因為母親出言針對了沈夢瑤幾句,就要落到如此下場?
在場許多人都快把鄙夷直接寫在臉上了,這個程尚書,竟在此時提出休妻,真是巴不得和妻子撇開關係啊。
昭後竭力壓住心中怒火,深呼吸一口氣,換上一副溫柔大方的樣子,勸道“陛下息怒,今日是為大軍踐行的日子,不必為這等小事動怒。”
接著又一臉無奈地看向程尚書,道“好了程尚書,陛下和本宮不想去聽你的家務事,你還是先將夫人帶回去看看吧,千萬彆出了什麼事。”
這是讓人趕緊走,眼不見為淨了。
程尚書見自己沒有當場獲罪,連連磕頭謝恩,匆忙拉著女兒就離開了演武場。
又有幾個人站出來說了些帝後寬仁的諂媚話,氣氛便漸漸緩和了下來。
昭後笑著說“程夫人隻是個口直心快的,她那個提議本宮倒是極為認同,今日怎能隻有男子比試?”
她目光柔情地看向昭帝道“大昭朝中有女官,軍中有女將,在座會騎射的女子可不在少數……”
昭帝看著她的雙眸,仿佛陷進去了一般,有些挪不開眼。
他笑問“皇後可是想試試?”
昭後微笑著輕輕點頭。
沈夢瑤句句都是將程家那個蠢貨遞的矛頭往她身上轉。
她若就這麼算了,旁人還以為她是個任人搓扁揉圓的柿子!
既如此,那就讓她自取其辱吧!
眾人這才想起來,皇後還是前朝的七公主時,便常常出現在狩獵場上,在騎射上甚至不輸許多武將。
“臣曾有幸見過皇後娘娘在狩獵場上的風姿,真是巾幗不讓須眉啊!”
“是啊!臣當年年幼無知,還曾與皇後娘娘比試過,結果自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