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切都與大師兄無關。
為什麼？
難道大師兄沒有恢複記憶嗎？
“他為什麼沒有和思和在一起？”歲離百思不得其解。昆侖山上，歲離看向白九仙，眼裡是罕見的迷惑和不解。
彥雲臨死後，白九仙自然就歸位了。
他在人間待了幾十年，直到陸皇後離開，他的陽壽才走到了儘頭。所以，白九仙所知比命冊上的記載更清楚。
歲離醒來沒多久，先把龍溯等人打發了，便把白九仙召了過來。她必須先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才能繼續下一步。
想到龍溯等人所說的鎮邪誅魔，歲離的心上便蒙上了一層濃濃的陰影。
白九仙看著歲離，見她一點曖昧之心也無，知道她怕是根本沒有把彥雲臨的感情放在心上，心頭不由有些發澀。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阿離，你當真覺得晏重霽喜歡似和嗎？”不等歲離回答，他又補充道，“或者你認為李霽會喜歡陸思和嗎？你知道的，李霽喜歡的是……你。”
凡間那一世，作為彥雲臨的他很清楚，李霽有多麼喜歡歲歲。不僅清楚，他還親身感受了。
若不是顧忌歲歲，怕是李霽當時便會殺了彥雲臨。
但即便留了彥雲臨一條命，李霽也再未讓他靠近歲歲半步。李霽就像是一頭霸道的凶獸，把自己最珍愛的獵物護在胸前，用身體團團圍住，不許任何人覬覦。
他凶惡又霸道，可在麵對自己心愛之人時，卻收起了所有獠牙，偽裝得非常無害。
因著李霽，白九仙甚至開始懷疑晏重霽的感情。他當真是喜歡似和嗎？若真喜歡，哪怕是轉世也不可能變得如此快。
可若是不是，晏重霽做得那些事又該如何解釋？
“這不重要！”歲離沉著臉道，“隻要他恢複了記憶，他自然會明白自己喜歡的是誰。”
“恢複記憶？”
“不錯，我臨走之時布下陣法，引李霽進了陣內。陣法啟動後，他的記憶便會恢複。”歲離道，“我走之前，陣法已經成功啟動了。”
正是因為如此，歲離才沒有想過有什麼意外。
“除非……”歲離頓了頓，須臾才抿著唇道，“除非他沒有恢複記憶。”否則，根本無法解釋後續發生的事情。
“到底是哪裡出了意外？”歲離臉色很是難看，心頭更是沉甸甸的，“我的陣法不可能沒有作用。難道是陣法失敗了？”
聞言，白九仙蹙起了眉。他與歲離一同長大，很清楚她在這方麵的天資，她的陣法從未失敗過。
可如果不是陣法失敗，又該如何解釋？
“他為何會入魔？”沉默了許久，歲離忽而如此問道。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回答，不僅是白九仙，便是昆侖山的小道童也知道。據說陸霽深愛文帝李歲，在李歲離開之後，他終身未再娶。
為了尋升仙的文帝，他刻苦修煉，隻用了數十年時間，便劈天開地，離開了凡間。如此激進，最終的結果便是走火入魔，墮入了邪道。
畢竟隻有邪道才能有如此快的進益。
陸霽的存在早已威脅到了六界各族，他的來曆在六界自然不是秘密，是以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生平。
也知道，他有多麼愛那位文帝。
人人皆知，身為天君的歲離又如何不知？不用白九仙回答，歲離說完之後，驀然閉上了嘴，眸光暗了下去。
因著他們當日下凡之事是隱秘進行，所以除了他們幾人，無人知道文帝便是歲離的轉世，也無人知那位令無數仙神妖忌憚的邪魔陸霽便是神尊重霽。
隻是紙包不住火，此事根本瞞不了多久。況且，如今歲離醒來，有人也不會任他們繼續瞞下去。
而事實與白九仙所想一樣，歲離醒來的第二日，龍溯等人便又上了昆侖。
“請君上出山，帶領我等誅邪鎮魔！”
這一次，歲離不可能再避開。況且躲避也不是她的性子。而且滄珩一直未歸，無論如何，她都要去親自見陸霽。
隻是她從不是能被人輕易威脅之人。
況且，威脅她的人還是龍溯。
之前她剛歸來，一心放在了其他事上，倒是沒有心思去管他。倒不想龍溯竟然還敢找上門，當真以為她動不了他嗎？
想到龍溯身上的另一道氣息，想來這便是龍溯有恃無恐的底牌，歲離眸光驟冷。
聽著外麵的聲音，歲離冷冷勾起了唇，忽而手心幻化出了天君印。
她此次歸位，不僅修為大進，還有其他收獲。首先便是與天君印的聯係，或者準確的說是與天道的感應。
她是天道親選的天君，本就是最接近它的人。
天道掌控天地六界，萬物眾生皆受天道規則所轄，無論是生靈還是……死靈。歲離心念一動，神力一出，天君印忽而急速飛轉。
風起雲動，數不清的靈光逐漸彙聚，慢慢彙成了一道道人影。
正是那被龍溯殘害了的九十九位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