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第 104 章(1 / 2)

“曜烈?宣他進來吧。”聞聽是曜烈來了,歲離微微怔了一下才點頭示意仙侍帶人進來,一邊說,一邊伸手準確的抓住激烈跳動的石頭,低聲警告,“不許鬨。”

說話間門,曜烈已經進殿了。

他跟在仙侍身後,眸色有些晦暗。見到歲離,他當先垂首行禮:“曜烈見過君上。”

“不必這般多禮。”歲離揮手讓他起來,揮退了仙侍,看向曜烈問,“你今日來找我何事?”

曜烈頓了片刻,忽然單膝跪地道:“請君上允臣回來,臣本就是您的貼身仙衛,如今您既已回來,臣自也該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聞言,歲離身體微頓,眉心緩緩擰起。

“曜烈,你現在是羽族之主。”沉默了幾息,歲離笑了一聲道,“你已是上神,以你現在的身份和能力再來做我的貼身仙衛那是大材小用,你……”

她語氣隨意,仿佛隻是不經意的提醒。

“不是的!”曜烈脫口而出,第一次如此不敬的打斷了歲離的話,他抬起頭,目光深深的看向上首的女君,認真道,“不是大材小用。能做君上的貼身仙衛,是臣之幸。”

曾幾何時,他才是離她最近的那個人。這天宮,他可以隨意進出,他可以時時跟在她身側,而不是像如今這般要經過其他人的通報,他才能見到她。

曜烈以為自己不會貪心,可當他站在天宮外,等著仙侍的通報時,才發現他比預想中的要貪心太多。

他不僅想要做她的臣,還想要做她最親近的臣子。他明知不敢如此做,可他還是沒有控製住自己,第一次這般任性逾越。

歲離臉上的笑淡了淡。

大殿裡一時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歲離才忽而又提醒道:“曜烈,你是一族之長。”她的語氣不輕不重,然隻這一句話便讓曜烈臉色暗了下去,微微發白。

歲離似沒有看到他突變的臉色,繼續道:“你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已經夠了。”

“君上……”

“本君知道你一直記掛著本君對你的救命與教導之恩,但你已不是當年的小孩了,曜烈,你早已可以獨當一麵了。”不等曜烈開口,歲離凝視著他,一字一頓道,“曜烈,你是本君最看好的羽王。”

“如今龍溯雖死,可六界並不和諧。羽族乃是三大強族之一,現今龍族雖受了重創,但麒麟族沒有,你是本君最倚重的人,隻有你做羽王,本君才能放心。”

“曜烈,你可懂?”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喚過他小傻雀了。曜烈曾經並不喜歡這個稱呼,因為這讓他覺得在她的心裡,他還隻是一個需要人保護的孩子,所以他拚命努力,想要長大,想要成為能夠保護她的那個人。

他用儘全力想要做她倚重的臣子,如今真的做到了,他的心裡卻並沒有預想中的開心。

他開始懷念那個曾被他嫌棄的稱呼。

“……君上,您能再喚臣一聲傻雀嗎?”他看著上首的女君,終究壓製不住內心的想望。

歲離看著他,卻沒有立時開口。

“你已是羽王,那個幼稚的稱呼早已不合時宜了。”半晌,曜烈看到那位女君笑了一聲,絕麗的麵

容上勾起輕淡疏離的笑,“放心吧,本君以後絕不會再喚了,免得令人恥笑。”

曜烈的心完全沉了下去。

他們明明離得這麼近,可這一刻,曜烈卻忽然覺得他們之間門咫尺萬裡。他的君上依舊對他很是溫和,一切看似沒有變,可一切又都變了。

她字字順著他,卻又句句拒了他。

她說的是再不喚那幼稚的稱呼,又何嘗不是在拒絕他。一日是君臣,終生是君臣,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而如今早已沒了回頭路。

“羽族在你手中發展的很好,曜烈,你是一個優秀的王。”歲離半垂著眼簾,淡聲道,“你今日來尋本君還有何事?”

“……無事了。”曜烈啞聲開口,“臣多謝君上誇讚,定會恪儘職守,守好羽族。”

“本君信你。”歲離沉吟了片刻道,“正好你提到了近衛一事,本君近日正想選一批新的近衛。此事,便交由你負責。”

“臣,領命。”

曜烈再次看了上首的女君一眼,才垂首沉沉應了一聲。

*

“你為何不告訴君上你的心意?”羽族羽王宮中,花主琉夏看著正仔細翻看各族年輕精英資料的男人,滿心不解,“如今君上歸來,她又早已與神尊解除婚契,最近我聽說六界各族都想送人進天宮,你就不著急?”

“以你與君上的關係,若君上真要選夫,你比那些人更合適。”相比其他人,琉夏自是更支持曜烈。他們花族隻忠於君上,而曜烈也對君上忠心耿耿,所以琉夏認為君上若要選後,曜烈更好。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有其他心思,並不能一心忠於君上,自是比不得曜烈。況且,曜烈曾經還是君上的近衛,與君上關係非常親近。

當初君上與神尊結契,曜烈自然隻能按下自己的心思,可如今為何還不表明心意?

琉夏很是疑惑,且有些著急:“你現在不說,待以後君上身邊有了其他人,便再也沒機會了。”

“不用說了。”

“……什麼?”

曜烈抬起頭,捏緊了手裡的筆,沉聲道:“那些話沒必要說了。”說到這兒,他頓了頓,才補充道,“君上於我無意。”

“你不說,又怎會知道君上於你無意?”琉夏皺眉。

聞言,曜烈卻沒有再回答,隻是望向天界所在的方向,暗下了神色,心間門

似也被蒙上了一層晦暗。

“君上已經拒了我。”

他甚至沒有機會說出那些話,君上便已經給了他回答。是啊,他的君上那般聰慧細心,又怎會看不出他心底深處那卑劣的心思?

她不讓他說明白,不過是給了他一個體麵罷了。從始至終,他的君上都是那溫柔體貼、重情重義。

若是他罔顧她的心意,執意說出那些心思,怕是他們連君臣也做不了了。

“如此也好……”思及此,曜烈忽而笑了,“隻做君臣也好。”至少,他還能做她信任的臣子,而不是與她陌路。

*

咚咚咚——

灰撲撲的石頭在桌案上跳動著,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音,頗有些刺耳。若是往常,早已有人按住它訓斥,不讓它發出這般噪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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