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見自己心如擂鼓,渾身上下的血液刹那沸騰,一點源自視頻畫麵的火星子,隔空而來,輕盈又飄忽,卻又一次撩燃他苦苦壓製的瘋狂與燥熱。
結束視頻的權力分明在他一念之間,沒有任何外在因素能夠阻擋他。
但睡袍似乎也變作繁複沉重的累贅,那條流雲紋束帶如同勒上他的手腕,想摁下“結束”的指尖動彈不得。
聞濯心知肚明。
是他甘願,是他清醒地走向淪陷。
他不過是對方可以隨意玩弄的棋子而已。
然而這場由遊司梵開啟的戲劇,遠遠未至落幕時分。
他並攏大腿,微微屈向胸前,如同遊戲一般,在幼嫩的腰腹部位繪下斑斕的紅痕,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痛覺。
聞濯呼吸一頓。
他看見一小塊深紫色的淤青,極其礙眼地橫在遊司梵右膝蓋。
它比紅印更惹眼,猶如白玉破損的瑕疵,突兀,難看,伶仃地出現於那塊本應完美的肌膚,卻不令人生厭。
昨夜……沒上藥嗎?
“寶寶,醒一醒。”聞濯瞳色晦暗,語氣辯不出喜怒,“家裡常備藥用完了?”
遊司梵沒醒,還在堅持不懈地掐自己,肚臍周圍已經紅得不能看了。
聞濯神情未變,再次喚道:“寶寶。”
遊司梵興許聽見些許含糊的呼喚,卻不樂意地停下動作,像一隻紅通通的小蝦米,又把自己蜷起來。
他懷中是淡素色係的夏被,而他的膚色非但沒有遜色,反倒襯得更白。
大半軀體藏在被子的保護裡,遊司梵的肩頭和臂膀卻直愣愣地袒露,在夏日清晨悶熱的空氣裡,現出纖長而明顯的經絡痕跡。
他在用力懷抱夏被,半埋進被子的臉頰氣鼓鼓的。
好像生怕聞濯把他的寶貝突然搶走,又好像在隱忍什麼呼之欲出的衝動。
但遊司梵不知道自己才是獵人意動的對象,和那方夏被毫無關係。
腰上的紅印,膝蓋的淤青,遊司梵如同被囚禁於視頻裡的小獸,虛弱,可憐,備受淩虐,卻仍然信任那個最初誘他入局的獵人。
甚至還在對方的注視下深眠。
聞濯喉間喚出一聲低低的歎息。
還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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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收回僵持已久的指尖,沒有再嘗試掛斷視頻,鎮定地凝望遊司梵潮紅的顴骨。
不久前,隨著少年的臂膀動作,鏡頭範圍再次改變。
畫麵顛簸幾下,絢爛的色彩幻夢般閃耀,蒼白的表膚,嫣紅的唇,那些無規律的紅印,略顯稚氣的貓咪床單與枕套。
像一瓶小時候常喝的玻璃汽水,嗶啵一下輕響,鐵質瓶蓋應聲而落,瓶壁冷凝水珠的攀爬崎嶇又朦朧。
與如今的遊司梵一模一樣。
潮濕的汗漬,被黏作一縷縷的鬢發,灼熱難耐的氣息,聞濯隔著無數0與1組成的比特流,好似也觸碰到少年濕漉漉的魂靈。
遊司梵的手機無意往上移動十幾厘米,成功從肚腹推至鎖骨。
雖然自下而上的視角讓他的身軀無處遁形,鏡頭移動更是全數轉播那些隱秘的細節,但至少聞濯重新擁有不冒犯,或者說,不那麼冒犯的視覺落點。
先這樣吧。聞濯想。
遊司梵顴骨也有亂七八糟的痕跡,不過與他自己掐的不同,臉上那些明顯是被褥的壓印。
像貓咪亂糟糟翹起的胡子。
一隻Q版黑貓在聞濯腦海蹦出來,深藍色的眼睛又大又圓,嬌嬌地“喵嗚”一聲。
聞濯唇角露出微不可見的笑意。
他右手撫向空置已久的鼠標,愉悅地點開論文修改稿,黑灰色的鉛字霎時充滿大屏。
不掛視頻也行,把手機像之前一樣放在一邊當白噪音,我繼續工作,不看就好……
“……哥哥!”
是遊司梵在喚他,語調竟有些慌張。
聞濯挑眉,快速瀏覽那些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不輕不重地回應:“嗯?”
他當那又是一句夢境的呢喃,並沒有多上心。
但他失策了。
聞濯矜持地等來等去,耐下心潤色完一段稍有欠缺的文段,也沒等來遊司梵黏黏糊糊的後文。
沒有羞惱的拒絕,沒有頤氣指使的命令。
好像憑空消失一般。
再好的計劃也會被打斷,何況是臨時應急的措施。
聞濯繼而捺下躁動不安的欲念,確保它好好地隱藏於睡袍之下,才又一次將視線投向視頻畫麵。
鏡頭中的青年眉目深邃,瞳心倒映論文艱澀的字詞,幽微的白藍光打在鼻骨側麵,照射出山巒起伏般的輪廓。
自持又英俊,冷清又性感。
但他所有勉力維持的鎮定,在看清遊司梵的一瞬全然破碎。
聞濯直接對上一雙水霧朦朧的杏眼。
杏眼的主人顯然剛自重重夢境中醒來,霧蒙蒙的,眼尾濕漉漉,不知是生理性的淚水,還是被夢境激出來的委屈。
遊司梵很懵。
和那間“聞濯”為他精心準備的溫馨小屋不同,眼前的臥室狹窄悶熱,老舊的窗戶隻支開一條小縫通風,卻無濟於事,那股怪異而突兀的腥甜依然彌漫整個房間,滲透進遊司梵每個毛孔。
像幽暗的鬼魂,纏繞他沉重的四肢。
遊司梵鼻頭一酸,頭顱往後仰:“哈——哈嚏!”
他條件反射地閉緊雙眼,逃避似的摟緊薄被,眼尾飛起的紅暈更紅幾分。
“司梵,你怎麼樣,還好嗎?”
枕旁的手機揚聲器傳來詢問,男音低啞沉穩,語調比那個強硬摁著他在島台舌吻的壞東西,這個聞濯的聲音還要沉一些。
想起這事遊司梵就生氣。
他自以為隱秘地瞅屏幕一眼,卻正正撞上一雙暗含關切的眼瞳。
“沒事吧。”聞濯還在問他。
青年睡袍的深V開的很大,三分之二的胸肌現於鏡頭前,飽滿又結實,很是衝擊了一番遊司梵的視覺。
他很慢很慢地眨眼,在聞濯明晃晃的冷白胸肌前流連,從左到右,又從右到左,如此往複數次,片刻後才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
“衣領開的不夠大,哥哥。”
他慢吞吞地點評道,準備開始翻舊賬。
完全遺忘聞濯的初衷是詢問他的身體,而並非讓他品鑒男色的好看程度。
“而且哥哥……你剛才把糖漿倒在我小腿和腳踝上,我都不和你計較了,但你怎麼可以得寸進尺呢?”
聞濯臉色驟變,在聽見“糖漿”二字的刹那,他的喉結幅度明顯地上下滾動。
仿若一個喻示風雨將至的訊號。
而遊司梵沒有看見,還在迷迷糊糊,委屈地質問。
“為什麼現在我的大腿也濕黏黏的?還有床單,枕套……”
“它們,怎麼都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