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姑,髦頭在側,今日我等所言,若是他童言無忌傳了出去,總是不妥。”
郭氏冷笑,“這天下已經亂了,天家自顧不暇,忙著骨肉相殘都來不及,哪裡還有空理會婦孺之語?”
“兒定守口如瓶。”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名姓還會從深宅夫人的口中說出,迫切地想知道世人如何看待自己,劉雋一反常態地拽住了崔氏的袖子。
崔氏看著他亮亮的眼睛,簡直不知如何疼他才好,笑著將他摟到懷裡。
“彼時太傅司馬孚、大將軍司馬昭等上疏,說可以開恩以王禮下葬於瀍澗之濱。當時不少人都去看,我也跟著去了,陪葬車隻有數乘,亦不設旌旐,再沒有比這更儉薄的王禮了。眾人都在說那是前日所殺的天子啊,哭聲震天。我一想到弑君之人是自己的姻親,心中惶恐羞愧,難以言喻。”
劉雋悶聲道:“可他很無能,陳壽說他‘輕躁忿肆,自蹈大禍’……”
“要是王經二人不泄密,要是那一日不曾天降大雨,興許他也便成了。”郭氏感慨萬千,“上方穀一場大雨救了宣帝,甘露五年那場大雨,又使文帝逃過一劫,隻能說我朝確為水德了。”
“天下才太平了沒多久,為何又亂起來了呢?”崔氏喃喃道。
郭氏歎了聲,“先前大郎二郎修書過來,說洛陽兵亂,讓我們舉家隨他們前去許昌。兵荒馬亂的,這一路怕是難走。”
劉雋抬頭,“兒會保護祖母和阿娘的。”
“好!”郭氏笑著起身,牽著劉雋的手往後院而去,“你父兄弟匡扶社稷,你日後也要做個頂天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