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高貴鄉公明知事泄,也要以死舉事的原因。
一條傀儡皇帝的命換他司馬氏篡魏千古罵名,不可謂不值。
“總有一日,你要害了我們啊……”郭氏勸不住他,徒留一聲長歎。
誰都未想到,郭氏的擔憂竟應驗得如此之快。
劉雋俯身趴在馬上,身側是女眷們所乘的馬車,而身後則是滾滾煙塵和不絕追兵。
此時祖父劉藩已經落於敵手,長兄劉遵和其餘堂兄弟不明下落,劉雋四顧之下,與自己一道的除去郭氏、崔氏,唯有劉輿的妻子華氏和劉遵生母陳氏,而原本一起的其餘妾室皆詭異地不知所蹤。
本來自己也應與他們一同坐在馬車上,但一是無法將自己真的當成六歲稚子,二是覺得騎馬更為迅疾,於是便不顧眾人的反對挑了匹個頭不大卻穩重的戰馬。
一路狂奔出去十幾裡路,眾人才找了個偏僻地方停下,這時劉雋才覺雙腿內側真正刺痛,再看早已血肉模糊,讓女眷們心疼不已。
“到底是怎麼回事?”郭氏臉色煞白,看到一個劉琨的親兵便急急問道。
親兵哭喪著臉,“回稟老夫人,豫州刺史劉喬打過來了,不僅衝著範陽王,同時還要討伐二位主公,如今戰敗,二位主公已經和範陽王一起逃往河北了!”
郭氏身形一震,“竟是如此麼!”
劉雋蹙眉,劉藩已經被俘,他們這些老弱婦孺被劉喬軍俘獲不過是遲早的事。
如能逃出許昌是最好,若是不能,也萬不能讓自家女眷落到亂軍手中。
隻是自己一個無知稚童,說話又有誰人會聽?
眼看著女眷們正在商量躲在哪個城鎮,劉雋上前一步,躬身道:“祖母,古人有言‘小亂入城,大亂避鄉,浩劫入野’,眼下這景況,您以為可是小亂?”
郭氏看著遠處刀槍之聲,又看看四散而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