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騎兵頓住,向這邊看來,均覺得荒郊野嶺橫空出現一找娘的小兒,實在蹊蹺。
劉雋心裡還是沒底,也怕北方突騎濫殺平民,隻敢離他們遠遠地,邊跑邊反複地叫,“髦頭要阿父,髦頭要阿娘!”
突然他被人攔腰抱起,又被摟得死緊,待他定睛一看,禁不住驚喜道:“阿父!”
劉琨較上次碰麵更為雄姿勃發,眉宇間自有一股豪氣,此時也正端詳著全須全尾但瘦了一圈的愛子,心疼道:“髦頭受苦了!”
劉雋沒空和他寒暄,急道:“我和阿公在一處,阿公就在那邊。”
劉琨此行目的,本就一為雪恥,二為救父,聽聞此言,立刻調轉馬頭,在劉雋指引下找到劉蕃。
看著老父雖形容憔悴,但總體仍算的上康健,不由舒了一口氣,長跪在地,“兒不孝,讓大人受苦了!”
劉蕃看著他亦是老淚縱橫,“此番多虧了髦頭,若沒有他,我老命休矣!對了,你阿母如何了?”
“先前我從幽州王使君處求援,得了八百突騎,先大敗東平王司馬楙,往許昌的途中駐軍於一野村,想不到遇著一少年,竟是家中方收的奴仆,再一問才知家眷都在此處,如今他們已被我安置好了,大人放心。”
劉藩喜出望外,連連點頭。
劉琨看他實在疲乏,便吩咐道:“劉虎,速速帶大人郎君回去歇息。”
一家將領命下去套馬車,劉雋本想跟著上戰場見世麵,但被父祖二人雙雙拒絕。
雖有些遺憾,但到底自己也是強弩之末,劉雋扶著劉藩上馬車,忽而想起什麼,對劉琨鄭重道:“兒有一言,阿父不妨一聽。”
劉琨對這兒子滿意得不行,自然無有不應,“但說無妨。”
“劉喬此人,雖恣肆跋扈,對阿公不敬,可畢竟同為漢室宗親,亦非大奸大惡之徒。”見劉琨神色不虞,劉雋心知他記恨劉喬俘虜劉藩之事,趕緊說和道,“特彆是他幾個兒子頗為知禮,若不是他們為我們求情,未曾短了我們吃穿用度,恐怕我和阿公此番極難逃出生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