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花燈會(1 / 2)

“容若大哥, 陪我去淨手吧。”胤祁拉了納蘭容若就走。

明珠歎了口氣,看看,容若比皇上還大半歲呢, 皇上的孩子都能懟得他啞口無言了,他呢, 連嫡子都無心教養, 隻要不當值, 就終日飲酒澆愁,算是個什麼事兒啊?!

胤祁洗了手出來,就看到不遠處的廊簷下, 容若正望著天上的月亮出神, 身上環繞著一抹病氣。

他不由走過去奪了他就酒瓶,“容若大哥,喝酒傷肝,你的肝已經生病了, 不能再喝了。”

容若卻隻望著那月亮, 悠悠念道:“辛苦最憐天上月,一夕如環, 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輪終皎潔, 不辭冰雪為卿熱。”

胤祁眨巴眨巴眼睛,隻覺得他念的詞意境很美, 卻不知其解。他聽額娘說過, 容若是當代大詞人,很有才情的!

雖然不懂詞意,胤祁也能感覺到他的哀傷,他想了想,在旁邊的階梯上坐下, 也托腮望著月亮。

德保不明所以,看著望月的一大一小,隻覺得這畫麵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他便候在一旁,也不出聲打擾了。

不過胤祁才不是那種能坐得住的人,他坐下來沒一會兒,就心猿意馬了,喚出小白,讓她幫忙查那首詞的意思。

小白一搜索,立刻就把整首詞,包括下闋和賞析也搜了出來。

胤祁明白了,原來容若大哥在思念亡妻,還想死後與她雙雙化蝶,至死不渝,永不分離。

他騰地一下站起來,抱住納蘭容若的大腿,“嗚哇哇哇……容若大哥,你不要死!!!”在這個世界,唯一比自己帥的人,怎麼能死呢?

這一吼把德保給嚇了一跳,納蘭容若也略微回神低下頭來,卻見胤祁已經淚流滿麵了。

納蘭容若蹲下來,蹙了蹙眉,呆呆地給他擦去眼淚。

胤祁:“嗚嗚你彆死,連你都死了,這世上就沒有人記得你的亡妻了。”

納蘭容若神色一震,眼神清明了些,怔怔地問:“你說,什麼?”

胤祁:“額娘說,你是大詞人,後世的人會記得你和你的作品。那你媳婦呢?誰會記著她?她好可憐!”

納蘭容若拍拍自己的額頭,苦笑了一下,“是啊,我還不能死,我活著,就是要記住她,要一個人去履行我們當初的盟誓……”

他的眼神越來越清醒,繼而自嘲地對胤祁笑笑,“卑職竟不如五歲的五阿哥想得通透,卑職謝五阿哥賜教。”

胤祁也不哭了,伸出三根手指頭,強調:“祁兒是三歲半!”

納蘭容若輕笑出聲,轉頭打量起兩人周遭的環境,有種大夢方醒的感覺,“五阿哥出來已久,不如回花燈會去玩吧?”

“好啊好啊,”胤祁自然地伸手要他抱抱,“容若大哥你才情好,能不能去猜燈謎,贏一盞兔子花燈送給我呀?”

“卑職遵命。”

“嘿嘿~”

兔子花燈並不是最稀罕的那盞,但也很受女孩子們歡迎,總共十盞,猜對十個燈謎就能得到一盞。

胤祁和容若回去時,已經隻剩下一盞了。

胤祁頓時急了起來:“快快快,容若大哥,彆被人搶了去啊。”

“好。”

兩人看起還沒人猜的出來的那些燈謎,胤祁字是認全了,但幾乎沒玩過這種,竟是一個也解不出來。

再看容若,已經在手上摘了十幾個條子了。

胤祁麵色一喜,催促道:“快快快!”

容若神色自若,大跨步走向主持燈謎的其中一個太監,將燈謎一張張說謎底給她聽。

太監對著冊子上的謎底,很快笑了,“納蘭大人,您對了十五個,想要什麼彩頭?”

“兔子兔子!”胤祁迫不及待。

“好嘞!奴才這就給五……”

誰知話音未落,斜剌裡就伸出一隻手擋住了太監的動作,“慢!明明是爺先來的。”

胤祁看過去,就見另一個太監快哭了,朝大家解釋:“法喀少爺確實比容若大人先來,是奴才對謎底對得太慢了。”

法喀皮笑肉不笑地拿過兔子花燈,“對不住了納蘭大人,在下就先笑納了!”

“放手!”胤祁哪裡能乾?

法喀轉頭一看,見胤祁氣質不俗,作了個揖:“請問您是?”

旁人忙答他:“這是五阿哥。”

法喀行了大禮,給他請安,但兔子花燈卻是分毫不讓,“五阿哥,比賽就講究公平二字,這花燈……”

“這花燈,本就該是我們的!你沒聽說過嗎?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誰叫你眼拙,選了個對謎底對得慢的人呢?”

他們這裡有爭執,旁邊就圍過來不少人,聽到胤祁的理直氣壯的話,有的偷笑,有的深覺有理,勸法喀相讓。

法喀覺得丟臉,更不想讓了。

今晚,他本出儘了風頭,是整個花燈會最亮眼的人,怎麼肯吃癟?

“五阿哥,您這是仗勢欺人麼?”

他並不怕得罪胤祁,反正妹妹僖妃在宮裡也是跟他不和的,能給妹妹找回一次場子,何樂而不為?

納蘭容若麵色一沉,“鈕鈷祿公子既然不服,不若咱們另行比過,以數量取勝如何?”

法喀一噎。

他並不想比。那些容易猜的燈謎早就讓人拿完了,剩下的都是不好猜的,他知道容若才情極佳,比數量是比不過的。

但是周圍人聞言,都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紛紛起哄讓他們繼續比。

連他贏了兔子花燈,準備相贈的那位多羅格格也來看熱鬨了。

法喀這時候就退縮不得了,他看到納蘭容若身形不穩,顯然是有些醉了,眼珠子飛快轉了轉,“光比燈謎有什麼意思,在下聽說納蘭公子武功了得,不如,咱們去那邊比投壺吧。”

人群嘩然。

大家自然都是知道納蘭容若武藝好的,不然能當皇上的貼身一等侍衛?

隻是這法喀公子,莫非是深藏不露?

如若贏了納蘭容若,他豈不是從此揚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