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要出閣講學之前,康熙比他還緊張,每日都要親自再給他多講一點,親自給他選好要講的書目,連午後小憩都省了。
胤祁偶然看到他哈欠連天,笑問:“汗阿瑪,你這樣哪裡有工作效率,要不要帶祁兒出宮玩,醒醒神?”
康熙嗬嗬,“有那個時間,朕還不如睡個午覺!”
胤祁若有所思:“像你這樣的包子臉,睡的應該是回籠覺吧?”
康熙:“???”
胤祁趁他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趕緊溜了。
康熙:“臭小子,你彆跑!”
被這麼一氣,他倒是精神了。
太子也精神了,笑著幫頑皮弟弟解圍,“祁兒應當是故意來給汗阿瑪和兒臣解壓的。”
“他有那麼好心?”
話雖這麼說,但康熙顯然沒有真生氣,是一副忍不住想笑的表情。
莊園的專業人才還沒進京,閏八月就來了。
初一,正是欽天監選出的吉日。
康熙親自在保和殿,為太子胤祜舉行了隆重的出閣講學典禮。
他穿著一身隻有舉辦大典才會穿的皇帝冠服,叫人抬出幾個箱子,箱子裡是太子胤祜這些年來練字的習作和考試的卷子,交給大臣們檢閱。
有了字典之事在前,試卷又無一不是滿分,大臣們自然不會檢閱出什麼問題,隻有花樣百出的溢美之詞。
誇讚太子天賦過人、學業精進,博學令人歎服。
當然,聰明的人,明著是誇太子,實際上誇的都是康熙教導有方、用心良苦。
而這個檢閱的過程,原本大臣們隻是想著走個過場,可是,卻從中窺出了令他們震驚不已的兩件事:
其一,太子從三歲習字至今九年,竟寫下了上萬份習作!!!這代表著,他平均每日至少會寫三張大字,字數還不少。
這不是真的讓他們檢閱,這是在炫耀啊。是康熙在炫耀,他有一個優秀又勤勉到匪夷所思的太子。
其二,更令人心驚的是,這上萬份習作,竟是每一張都有康熙皇帝的朱筆圈點。
康熙皇帝教導太子殿下的用心,令人目瞪口呆!
太子在康熙心目中的地位,與康熙對他的期待,令在場的大臣們都有了更新一層的認識。
接著便是太子正式開講,滿漢大臣們聽太子講《大學》。
“來了來了,戲肉來了!”胤祁和胤礽扒拉在窗外偷看,“太子哥哥會緊張嗎?”
“應當不會。”胤礽有點出神地看著,他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那時候,他是汗阿瑪最得意、最寵愛的孩子,汗阿瑪為他自豪,說教出他這樣的太子,比他徹底平了三藩那時候還要有成就感,說他是大清之幸,是上天賜給大清的仙童……
果然,殿內的胤祜如他前世一般,笑容如沐春風,鎮定自若,出口成章。
下麵聽著的大臣們,都或真或假地露出了訝然和心悅誠服的表情,等他講完一段,連連讚譽、自愧弗如。
這是一場純粹的表演秀,可上輩子,胤礽卻隻看到了大家表麵誇張的敬佩和讚譽,自視甚高了許多年……
胤祜聽了胤礽的建議,在輪到師傅們講學時,大方表示,以後講學之前,無需再行禮,講課時,可與他一道坐下宣講。
大臣們受寵若驚,大呼惶恐不敢受。
康熙卻當庭讚賞了太子此舉,並將之定為往後宮廷侍講師傅們的新規矩。
於是大臣們又表演了一通喜出望外、滿麵春風。
胤祁忍不住對四哥道:“太子哥哥真牛掰!”
胤礽恍惚笑道:“是啊……”
胤祁看他神色怪怪的,忍不住問:“四哥,你不開心嗎?”
“沒有,”胤礽回神,微笑道,“隻是想起了一些美好的事情。”
他隻是回想起了他少時,也是受汗阿瑪萬千恩寵的,那時候真好啊……他敢說,就是現在胤祁和胤祜的恩寵加起來,也不及他當年的一半。
可後來……算了,不提也罷。
胤祜有額娘,應當是不會走自己老路的。
儀式還沒進行到最後,胤祁就覺得無聊了,拉著四哥悄然離開。
而後回到坤寧宮,胤祁繪聲繪色地表演起大臣們參差的演技,把額娘逗得直樂。
太子出閣講學之後,就參與了每次的早朝,勤政殿中、南書房中,也多了他的一席之地。
與此同時,胤禔雖然沒有參加早朝,不能進南書房,但也進了勤政殿,協助太子。
胤祁問:“額娘是如何說服汗阿瑪的?”
秀敏:“我沒有說服他,我直接告訴他明珠的要求和我的想法。”
“啊?!”饒是對朝局沒有什麼概念的胤祁,都震驚了。
秀敏笑笑,“我了解你汗阿瑪,暗中吹枕邊風,還不如把一切擺在明麵上。”
“那他為什麼答應啊?”
“我告訴他,堵不如疏,總要叫胤禔知道,他和胤祜的差距在哪裡。”
胤祁聽得一頭霧水,但也不想深入了解了,那不是他感興趣的領域。
他心心念念的專業人才,隨著運送貢蛋的車隊進京了,他要出宮去見一見,安排工作。
胤祁每日一問:“汗阿瑪,我能出宮嗎?”
康熙還沒說話,他又搶著說:“你看啊,天氣不熱了,我也很聽話。”
“……”康熙無語了下,“你出去乾嘛?”
“賺大錢!”
“你不要總想著賺錢,你多學學你太子哥哥多讀書!”
“賺錢也很重要啊!”
“那我問你,學富五車重要還是金子五車重要?”
“當然是金子五車!”
康熙:“你?!”
胤祁據理力爭:“有了金子五車,我就可以讓學富五車的幫我做事啦。”
康熙:“……”
竟TM的有道理???
作者有話要說: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