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烈步子一頓，扭頭看向張傑。
張傑低著頭，站在地下室的陰影中，吞雲吐霧，在宴會中還笑容滿麵的爽直漢子，身上的氣氛變得非常陰鬱。
“蕭宏律已經猜到我的表層身份，你呢？你猜到了多少？”
溫烈淡定地說道：“差不多吧，你的情況應該是一個意外，AI覺醒？智械危機？某個必要的環節出了差錯？應該是AI得到了人類的記憶這種套路吧？”
張傑沉默良久，驚異莫名地注視著溫烈。
蕭宏律隻猜到他是引導者，沒有往更深的地方思考，沒想到溫烈分析的這麼透徹。
張傑深吸一口香煙，吐出的煙霧在臉上縈繞，他沉悶地問道：“那你覺得一個bug應該怎麼避免自己被修複？”
問完之後，張傑就後悔了。
他揉了揉臉，自嘲地笑了起來。
不是已經想好了嗎？
把隊長的位置托付給鄭吒，然後從容去死。
死到臨頭還想求個活路，這樣很難看啊。
“這個啊，我還真考慮過這件事。”
溫烈想過，張傑怎麼才能活下來。
思來想去，正常的方法都不行，因為他隻是擁有張傑記憶的引導者。
最簡單的方法，從靈魂入手是不可能的。
最困難的做法，用2a級的閻魔刀把張傑作為引導者的一麵分離出來，也是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為什麼說不算辦法的辦法？因為引導者的身體會融入隊長的體內，不完整的引導者能不能行誰也不知道。
而且，中洲隊也不會為了救張傑，湊兩個a級支線劇情。
至少他不會出錢，他和張傑不熟。
張傑不主動提及，他也不會跟張傑說這些。
最後就隻剩下一個取巧的辦法。
“把bug的數據複製一份不就好了嗎？機器人類型的強化，除了可以更換的外殼，內在隻是一段數據，數據是可以轉移的。數字永生，你聽說過這個概念嗎？”
“1992年，尼爾·斯蒂芬森在《雪崩》裡麵提到的數字永生技術嗎？”
一座充滿科幻氣息的大型研究室，穿著白大褂的蕭宏律，詫異地看向麵前的兩個男人。
他用異樣的眼神看了看張傑一眼。
“沒想到你會向溫烈求助……看來我的分析還是浮於表麵……原來如此，主神也會出bug嗎？”
引導者的身份，是不能告訴旁人的秘密，但是從溫烈的態度，再聯想張傑的表現，蕭宏律也分析出了張傑的實際情況。
張傑掐滅了香煙，“我有死亡的準備，但還是想要搶救一下，能不能行？”
蕭宏律想了想，開口說道：“儲存人腦記憶我不行，涉及到的技術太高了，要是把身體轉變成機械……我這裡正好缺一個AI當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