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開了。
地上多了幾串腳印。
那幾串腳印也濕淋淋的,踩了些泥土,有些混亂地重疊在周繁的腳印上,一直延伸進屋裡。
雨下得很大,即使是廊簷也不免被濺到。周繁先前繞行的腳印已經在雨水衝刷中漸漸淡去,這幾串腳印如此明顯,大概是前不久才踩上去的。
進屋的是人還是鬼,周繁不得而知。
房門大開,黑洞洞的入口像某種巨獸猙獰的大口,在邀請他進入。
光線很暗,站在廊簷下,僅勉強能看清過道布局。空間不算寬敞,很常見的美式房屋布局,左右各有一扇門,通往二樓的木質樓梯貼著牆壁修建,正前方是樓梯口的過道,再往後就沒入黑暗,看不清了。
腳印蔓延到樓梯附近,意味著那幾個人或者鬼大概已經上了樓,一時半會兒不會出現在他麵前。
惡劣的天氣仿佛在催促他進屋,大風穿過樹林,被層層削弱,吹到濕透的身上仍不免一陣刺骨的冷意。
周繁站在門口思考一下,選擇了進屋。
詭異的夢境並不能代表什麼,或許,屋裡會有他想知道的東西。
在他進門的一瞬間,房門從背後“嘭”地一聲關上。
哪怕周繁早有準備,用一根棍子提前卡住房門也無濟於事。房門將那根並不堅固的棍子夾成兩半,再去拉把手時就打不開了,像是有什麼東西死死把門扣住。
周繁腦海裡居然出現了一種“果然如此”的想法,大概是這樣的套路曾在幾十年前的聯邦有一個流行的年代,常見到不順著這個套路走就不正常似的。
屋子裡黑漆漆的,天氣原因有幾分潮氣。
按照關門前的記憶,他找到放在窗台上的火柴,火柴頭也有幾分濕氣,不知道能否擦燃。
周繁擦亮火柴,找了個煤油燈點亮。
萬幸的是屋裡雖潮濕,照明用具仍能照常使用。
他提著油燈,用地毯擦乾鞋底水跡,悄然離開客廳,順著沒有腳印的地方進入一樓區域。
剛才的關門聲不小,或許會引來彆人。播報裡說的“六名”造夢者極有可能與那幾串腳印有關,在弄明白現下狀況前,他不打算與那幾名“造夢者”遇上。
……
他離開客廳幾分鐘後,木質樓梯上傳來細碎腳步聲。
“剛剛關門聲是從這邊出現的。”中年男人低聲道。
他身邊是一名齊耳短發的年輕女人,女人麵色凝重,點了點頭:“係統說有六個人,我們目前隻有五人,看來剛剛關門那個就是第六個人了。”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那個人沒有來找他們。
“我上樓跟他們商量一下……張措,你先去找人?”女人偏頭問中年男人。
被稱為“張措”的男人點頭,他拿出一根火柴,一邊擦燃一邊抱怨道:“我以前從沒用過這麼不好用的東西,這個夢境的背景莫非是幾百年前?”
隨著他的叨叨絮絮,二人在樓梯上分開,一人上樓,一人下樓。
中年男人踩在一樓地板上,向黑暗中的區域走去。
……
“轟隆!”
窗外忽然炸響一聲驚雷,雪亮的雷電撕破蒼穹,讓人能清楚地看見快要完全入夜的天色。
周繁站在一間類似於書房的地方,這裡地方寬敞,離房屋的門口有一段距離,且有小門通往其他房間,遇上緊急情況也足以藏匿和逃生。
書房裡有一些零碎的文件,周繁借用煤油燈的光看了幾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