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被燒過後會出現的灰,他又拿高火柴,去看畫框周圍的牆壁。
牆紙舊得發黃,還有地方破洞起皮,是舊房子的感覺——但是並沒有黑灰。
也就是說,這幅畫被火燒時並不在這裡,大約是燒過後才掛在這裡的。
為什麼要把一幅燒過的畫掛在這裡?
看這高度,隻可能是伊諾或者露西把它掛上去的。
周繁直起身子,斂眸帶著沉思,去推畫框旁邊的門。
這是扇雙開門,推開後,裡麵出乎意料地空曠,隻有一些石膏模型、支架和花瓶擺件,隔了數百年的時代感撲麵而來。
像是個畫室,周繁默默地想。
在聯邦,這樣的畫室已經見不到了。不說畫室,就連選擇在紙上作畫的畫家也極為稀少。
畫室有大片的窗戶,比其他房間采光更好。他便吹滅火柴,關好門走了進去。
在他進去後,黑暗裡的畫布慢慢淌下幾行血來。
……
畫室裡隨意堆疊的文件裡大多是廢棄的畫紙,筆觸稚嫩,像是初學者。窗邊的畫架上還架著一幅最新的畫,沒有畫完,畫了一團長在一根筆直枝乾上的灰紫。
像是花?周繁想起樓下的花房,雖然長得不算很像,但顏色一樣。
唯一的收獲是角落裡的一張手繪二樓地圖,字跡雖然歪歪扭扭,好在還能辨認。
他看了看,發現有些房間用了代詞標注,主臥室標的是“爸爸媽媽”,兒童房標的是“姐姐和我”;畫室和左邊的房間用一個陽台連接著,那間房間標注的是“彈鋼琴”,後麵畫了個小小的哭臉。
有了地圖,一切就明晰多了。記下地形後,周繁把地圖折好放進口袋裡,指尖碰到個冰冷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在花房撿到的那枚十字吊墜。
借著微光,他看清了背後的花體字:Lucy。
雨聲又大了起來,壞掉的窗扇被風吹著打在窗棱上,吱呀吱呀的,詭異得人心裡發毛。
周繁佇立在窗邊,俯視不遠處層層疊疊的樹林。
他想,他忽略了一件事。
唐靈等人先於他進入屋子裡,早早探索完了二樓的房間,為什麼沒有提過畫室?
而在歐文探索回來後,喬森問過一句:“兒童房不是鎖著的麼?”
所以,他們嘗試過,但因為門鎖著,所以沒能成功進入,畫室也是如此。
可他推門的時候,畫室分明並沒有鎖。
周繁垂下眼簾,手裡握著露西的吊墜。要麼有人說謊,要麼……是有人在他之前打開了這扇門。
是誰呢?
摩挲著吊墜的花體紋路,周繁心裡隱隱約約有個答案,隻是還不能確定。
從地圖看,畫室左邊是一個陽台,可以通到鋼琴房,右邊是歐文去過的兒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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