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三少女
十七商人(上)
本該順應著師徒二人彼此關切的話題被生硬地避開,一肚子百轉千回的顧形怔了一瞬,視線落進神色複雜的江陌眼睛裡,遲緩又沉重地歎了口氣出來。
顧影的忌日其實算不得什麼避諱,常年駐紮在市局的顧大隊長在這樣的日子前後請假離崗,所為何事自然也算不上什麼不可觸及的秘密——隻不過當年懸而未決的命案於警隊而言是恥辱,於顧形而言是家事,一年半載過去就仿佛淡然處之地當作一樁尋常的舊案隨意提及,顧形也多半隻在這零星的日子裡銷聲匿跡,再重新回歸警局,無事發生地粉飾太平。
然而“紅樓案”卻是個於他們這對糾葛交集稍顯特殊的師徒而言,很難平心靜氣地趁著吃口早飯的空當探討交流剖析證據利弊的話題。
即便顧形和江陌彼此都心知肚明,這樁陳年舊案始終騷動地躺在他們各自未完待辦的備忘錄裡,哪怕早就達成了互不乾涉追究到底的默契,也實在很難在這麼個痛苦難安的日子裡平靜地提起,抑或是平淡地追憶往昔。
萬幸的是,江陌似乎始終比顧形更沒有底氣直麵這麼一個藏在迷霧背後多年的案情。
顧形敲了下江陌的頭頂,順勢把他徒弟這點兒不想明說的糾結翻篇掀過,團起手裡墊油條的紙巾瞄著肖樂天的鼻孔就砸過去,強製喚醒未果,又晃身湊到正睡得口水“飛流直下”的小警察頭頂,提溜著肖樂天的衣領手動開機,把睜開了眼睛但魂兒還沒醒的人拖進小會議室裡,屈起手指叩了叩桌麵,粗略翻了翻審訊記錄,指揮打著哈欠遲來一步的江陌帶上門板,揚起下頦示意:“先說說吧,高墜案的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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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截至目前來看,匿名舉報嚴董涉黑導致嚴思思死亡的事兒,還真就是那什麼惡意競爭鬨起來的?”顧形聽著江陌嗓子啞得跟破風箱似的動靜蹙了下眉,捏癟了煙盒猶豫兩秒就收起來,抓著還在迷迷瞪瞪的肖樂天晃了幾晃,又抬手接過江陌翻開遞來的文件:“兩個關鍵人物控製起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