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下黑啊……”江陌詫異地睜圓了眼睛,嘀咕了一句,抬頭跟差點兒咬爛了濾嘴的張警官對視了一眼:“節前摔死一隻小狗的入室盜竊,是不是跟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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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是。”
肖樂天撿起扔掛在門口餐桌椅背上的外褲抖了兩下,湊近搓了搓破爛褲腳旁邊飛濺的黯色斑塊,伸手遞到江陌鼻孔跟前撚了撚:“血腥味兒。”
“彆啊警官,怎麼就真是了?摔小狗那真不是我!真要是我的話,那天事兒鬨得那麼大,褲子還不早就銷毀了?能擱這兒擺著嗎?我這褲子就是之前到處——跑的時候,勾在那個欄杆上刮爛的,上麵血點子是在那個往華園裡去的早市,有人買活雞,宰它的時候濺上的……你們這衝業績也不能硬賴吧,我還想少蹲幾天呢……”
早些時候因為在勞動湖附近小賣部溜門撬鎖上了網逃名單的馬旭宏顯然不想把這數額巨大的案子往身上攬,打量著幾位警察同誌抽空搭理了他兩眼的表情,據理力爭了幾嗓子就有點懊惱打蔫兒,“……我那點兒案底你們幾位肯定都看見過,我這賊兔子從來不啃窩邊草,路上順的多,小來小去的你們不好追,而且住家的地方我撐死了也就摸一摸那種好長時間沒人住的屋子,小區裡死了狗崽子那家雖然經常加班,但差不多每天都有人,踩兩次點兒我就沒再敢上前了……況且前陣子走空了一家還差點兒出事兒,這段時間我一直挺怵的,不敢進住家的門。”
“溜門撬鎖的老師傅了,還能碰見什麼事兒……”江陌拽著取證的手套緩慢審視著馬旭宏的房間擺設和指認的贓物贓款,繞過拍照取證的肖樂天和小輔警,倚在臥室的門框邊沿朝裡看,大概瞥著牆上混雜著各種膚色的限製級畫報,視線轉而揚在了他床頭衣櫃上麵,定定地看向藏在角落裡若隱若現的物品擺件,哼笑了一聲,回頭在馬旭宏皺巴巴的臉上掃了一眼:“難不成開門見同行了?”
“真要是同行那也沒什麼事兒,無非是分個先來後到。”
馬旭宏瞄著晃在門口沉聲打電話的張警官,挪蹭著腳步貼到江陌身邊,被美女搭了句話茬兒就感覺良好地咧著嘴角挑眉一笑,油膩地碰了碰張望著臥室裡麵的江陌左肩:“我前陣子在華園裡碰見一戶變態,真的,他們家裡得有好幾個月沒人了吧……我剛進門鑽進小臥室琢磨著從裡到外這麼搜刮一遍,結果後腳就跟進來一個兄弟,嚇我這一跳,我還以為房主回來了呢……”
“華園裡?”
江陌先怔了半秒,又被他湊巧一肩頭頂在了還沒長好肉芽兒的傷處,驟然斂起眉間:“……華園裡北路五號樓那家?”
“呃……對……不過我可沒拿什麼啊警官……那人來之後我感覺不太妙,順手抱了個掛著小鎖頭的盒子就翻窗跳樹上跑了,虧著樓不高。”
馬旭宏打岔半路忽然一慌,錯後半步正撞在打完電話回來的張警官身上,後脊梁抖得發涼,堂皇的眼神來來回回地瞟,咬了咬後槽牙,著急忙慌地決定先把自己從這一團不明所以的亂糟糟裡往外刨。
“他那盒子裡沒什麼物件兒,就一堆偷拍女孩的照片和調查警察的複印件,再就雞零狗碎的東西……上網一查根本就不值錢,不信你——東西就在衣櫃上麵,你們看就知道了,那不是新聞報過了,值錢物件兒都是後來有人入室搶劫鬨的,本來我就覺得這盒子不值錢還容易惹事兒,琢磨著過幾天路上人多……把它找個遠點兒的垃圾場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