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我們對趙安昶實在太嬌縱了,一鬨彆扭就非要跟父母斷絕關係,誰成想這次居然被綁匪逮住了契機……”趙晉景愁苦又無奈地抹了把臉,強打精神似的擺出一副信任提點的架勢,“我肯定是相信咱們刑偵的同事啊……不過葉箏的狀態屬實……她拿孩子為重,如果有些話不太中聽,也希望顧隊跟小兄弟們說說,理解理解。”
“都是綁匪拍的那個視頻鬨的,當父母的怎麼可能不著急?”顧形低頭翻了翻手底下的卷宗,老光棍皺了皺眉頭淺表一下感同身受,“後來還發了那麼一條意味不明的短信,挑撥得像是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趙主任你還淡定點兒,那兩位可是,就差把屋頂掀了。”
趙晉景有點兒驚訝,“怎麼還鬨起來了?”
“怕孩子出事兒唄,打從頭一起綁架案到現在,都好長時間了。”顧形撚著紙頁的動作沒停,輕輕歎了口氣,“曹樺那還是個閨女——”
“頭一個不是陳——”
“哦……對,瞧我這腦子。”顧形純粹是試探性地打了個岔,掂量出點兒含糊的隱情就沒再繼續,拖長了一嗓子,妥帖地搪住了趙晉景好為人師隨口矯正到半路卻戛然止住的話音,他依舊沒抬頭,一腦門子官司地抓了抓發頂,“陳悟清孩子剛出事兒的時候就給你打過電話,那會兒趙主任就知道有綁架案這事兒了是吧?”
趙晉景未置肯否,清了下嗓子,像是全然不在乎幾秒鐘之前唐突的疏漏,“屬實是好久沒聯係了。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什麼詐騙電話呢。”
顧形翹著食指擋住了斯威安保的合同複印件,指腹輕輕在紙頁邊緣摩挲了兩下:“安排保鏢也是因為陳悟清那通電話?”
“保鏢是因為年前市裡頭抓逃犯的事兒,葉箏一直不太放心……趙安昶隔三差五就一個人到處跑,我們實在是盯不住,有個人總要安心一點——雖然真的事到臨頭,也沒什麼用。”趙晉景斂眉嘖了一聲,粗重的歎了一聲,不慌不忙地隔空點了點卷宗紙頁上端的斯威安保的logo,“安排人的具體日子我還真就記不清,那上麵應該有。”
“斯威安保合同和報告書做得可挺細。”顧形吸著鼻子點點頭,拎起卷宗指著附件補充,“從出行陪同護送更改到貼身保護的時間也標得挺清楚。我估麼著是他們公司領導怕擔責,連你什麼時間聯係他的通話記錄都附在了上頭。”
“在你接了陳悟清陳總電話過後大概三個鐘頭,也就是陳磬被綁次日淩晨兩點三十五,趙主任把電話撥到斯威安保客戶經理的手機上,總不能是指導工作吧?”顧形琢磨著附和恭維的火候燒得差不多,不鹹不淡地看著趙晉景幾無起伏,卻也掛不住那些個虛頭巴腦佯裝為難的臉色,卷起舌尖在後槽牙上一嘬。
“陳悟清那通電話意味著什麼,趙主任其實老早之前就心知肚明,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