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開車。打電話找交管調路麵監控。可能需要補個目擊口供的簽字,安排好。”
江陌循著廚師老趙指示的方向回身張望了一遭,點頭謝過配合之後拍了拍肖樂天的肩膀扭頭先走,肖樂天沒來得及晃神,下意識地點頭應聲,拉著趙大哥簡單溝通說明了一下補充筆錄的情況,把人托付似的交到街道派出所同誌的手裡,舉著手機三步並作兩步地追到了江陌還沒在路邊停穩的車旁,撐著車門大步跳上去,掛斷電話扯著安全帶捯氣兒的空當,得空問道。
“齊副局那邊怎麼辦?他是當時經辦調解案件的警察,那個於仲於季該不會……?咱們還正常追?會不會對人質的人身安全有威脅?”
“這案子到這個地步,就這麼撂下才更危險。況且這則消息發送的時間點有點兒微妙,發送信息的手機號碼好像可以查到地址位置,跟之前的情況處境完全不同……至於齊副局那邊——既然綁匪已經把矛頭戳了過去,哪怕為了自保,齊副或多或少也得透露一點無礙於他現如今這個職務的實情,具體怎麼應對,又能問出多少可能隱藏的情況,還是得看老顧,咱倆操心不著。”
江陌緩慢地踩了一腳刹車,把車靠停在被人目擊有人影出沒的路邊,探著脖子往寬闊的車道對過眺了眺,“路麵監控有消息沒有?”
深夜時分的城海大道車流零星稀少,路麵監控上大多隻能看到空曠道路兩旁的枝條或是逃脫垃圾桶的包裝塑料,合著北方城市夜晚的冷風,狂躁地掠過咆哮。
就在這時,一道瘦窄的身影從監控的一角,沿著框定的畫麵邊緣,時隱時現地穿行而過,又遊魚一般斜斜地沒入到道路對過光線晦暗的角落,再也察看不到。
身影消失的位置附近有一條將將能容過一台公交車的巷子,摸索著擠過這段幾乎沒有任何照明的水泥路,儘頭就是個老站台改圈建造的免費停車場,早些時候是附近還沒拆遷搬走的住戶自發管轄,現如今年輕住戶搬離了大半,空蕩的地界幾乎荒廢下來,被過往的出租小貨碾出了一條直通城際物流場站的近道,沒有回頭岔路地兜轉一圈,正能眺見廢棄魚塘的背後,沿著這一塊區域規劃特點的環形道路重新繞回城海大道的主路上麵,一路朝著安河奉南交界的位置飛竄奔跑。
肖樂天搖下車窗看了眼路燈燈杆上的編碼,舉著翻拍的監控視頻,對照了一下畫麵上車輛打轉消失的位置,抬手搓了搓被涼風灌得激起一片雞皮疙瘩的後脖頸。
“師姐,就是這兒。”肖樂天揚起下巴頦點了點墊在路緣石下麵的幾塊板磚,擰著眉毛有點兒沮喪地犯愁:“馬路裡側就墊了幾塊磚,綠化帶這個下水井蓋位置的豁口都被來來往往的大小貨車碾禿了,道外那麼大個落差,都是用廢磚砂礫和水泥堆的斜坡,往裡一鑽……什麼蹤跡都沒有。”
“拐下這條路,可就快到安河奉南那片大大小小的廠區了。”
江陌鬆了鬆緊攥著方向盤的手,搭眼掃向腕子上的手表,指尖合著秒針的跳動,輕輕地敲了幾敲。
“跟師父報個位置,下去碰碰運氣。坐穩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