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那會兒,我跟陳銳可真都是一身虎勁沒處使,血糊連到這種程度的犯罪現場,毛骨悚然頭皮發麻地在案發現場外頭抽了根兒煙回來,一邊犯惡心,一邊興奮得手都在顫,咬牙較勁地想把這窮凶極惡的凶手緝拿歸案。”
顧形自嘲一哂,支棱著筷子劃拉了兩下速戰速決地解決掉的麵碗,瞭了眼跟前三位沒什麼機會了解舊案查徹詳情的“新一線”,使勁兒揉了揉沁了汗的鼻尖,“……凶案發生當晚,馮丹雅在縣城醫院值夜班。縣醫院沒有急診,走訪了解當天也沒有孕婦待產入院,說是值班,其實就是找個辦公室對付著睡一晚。整棟樓裡除了婦產科的馮丹雅以外,也就樓下心外病房區有一個醫生兩個護士在守著一個住院的病患和家屬,還有當晚執勤第二天一早報警的那個保安——”
“甭管多大的凶案,初步偵查得按部就班吧?誰成想就這麼好巧不巧,馮丹雅的死亡時間正好卡在康民縣下轄幾個鄉鎮電網維護,部分區域停電的時間段,醫院本來就零星那麼兩個半監控全部癱瘓,要不是醫院給保安配了個記錄儀,估計得在這幾個倒黴蛋身上浪費不少調查時間——當天心外有個住院患者夜裡狀況突發需要緊急處理儀器維持,科室裡一個醫生倆護士都在圍著病人和病人家屬轉,保安也在樓上樓下地折騰確保科室的備用電源,案發當時醫院內部幾人不在場證詞明確,視頻影像也有留存,初步排除了他們的嫌疑之後,調查的方向和重點就隻能落在屍體被惡意破壞挖心的疑點以及外來人員潛入的可能上麵。”
“照片就擺在這——根據屍體的慘狀不難推斷,凶手殺人並實施挖心的手法極不熟練,嘗試捅殺下刀的位置非常淩亂,挖心的時候也是從胸骨的位置下手,幾乎把死者的胸口挖得稀爛……不過雖說殺人殺得亂七八糟,凶手卻在殺人之前給馮丹雅投放過致使昏迷的藥物,而且在沒有性||侵痕跡的前提下,奪取馮丹雅性命的意圖非常明顯。”
江陌眉頭一凜:“第一時間懷疑過仇殺?”
“馮丹雅工作的年頭不短,為人親和友善,連個醫患糾紛都沒有。業餘時間也非常安分,雖說離婚之後孩子歸前夫,但倆人算是和平分開,閒暇的時候偶爾小聚,從來沒見惹過什麼事端。倒是懷疑仇殺懷疑了一溜十三招,但社會關係就是這麼乾乾淨淨清清白白……”
顧形擰著眉心搖頭一歎,“仇殺的路子查不下去,那會兒就隻能把醫院周邊翻個底兒朝天,看看有沒有可能是外部潛入的重點人員——正趕上私立醫院那段時間在離縣醫院不遠的地方施工乾得熱火朝天,我跟陳銳就硬頂著這點……既往經驗牽帶出來的偏見吧,把工地裡幾個改過自新的前科人員翻來覆去地扒拉了小半個月,正愁著一無所獲推進不前——”
“距離馮丹雅案一個月零一天的下午四點,市局裡,接到了第二起殺人挖心的報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