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形倒像是有所預料,撩起眼皮看了祝思來一眼:“懷疑是三年前死在晚渡山的陳佐輝他們家的親戚。先不說這個……現在大概的情況怎麼樣?”
“男性死者,目前推測33-35周歲,兩腿分抵隔間牆板坐靠在馬桶圈上——剖破腹部之後,很可能有相當一部分液體和破碎組織順著馬桶衝進了下水道裡。”
“屍長179厘米,胸骨第二肋的位置到腹部被利器反複多次剖開,這兒,這兒,這些——都是比較明顯的泄憤式的挫傷和利器傷。臉上的擦挫傷應該不是案發時的,不嚴重,已經有一些肉眼可見愈合的痕跡。”祝思來抻長了胳膊虛虛點了點死者的臉頰和皮膚組織外緣幾處皮下血點,“心臟還是從肋弓下緣向上,被破壞筋膜組織挖掉了。”
“死因的話,初步分析創傷性、失血性休克,而且應該是有全身廣泛性的軟組織和肌肉挫傷,屍斑程度比較輕,淺淡紅色,主要存在於背部和下肢後側未受壓部,屍僵發展但程度不強……他這個失血和環境對屍溫影響不小,具體的死亡時間還需要確切推算。”祝思來稍作沉吟,言簡意賅道:“先給個區間吧,淩晨兩點半到三點半之間,死亡時間不算太遠。”
顧形聞言點頭,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大概是……八個多小時之前。這裡是不是第一案發現場?”
祝思來遲疑了一下,沒直截了當地給出答案,“屍斑暫時沒有發現二次沉降。但是呢,又確實同時發現了生前磕碰拉扯和死後搬運的痕跡。”
顧形一愣,沒太反應過來地眨了眨眼:“什麼意思?沒有二次沉降但又有死後搬運?那這兒到底是第一案發現場還是拋屍現場?”
“這個判斷,得靠你啊顧隊長。”祝思來無奈地晃了晃腦袋,“當前的線索不足以支撐我給你做出確鑿的佐證判斷,因為他這個失血情況,拋屍搬運的時間不長,二次沉降的痕跡很可能還不清晰。”
顧形沉默思索了片刻:“你更傾向於拋屍現場?”
“如果是關上門來說的話。”祝思來勾了勾手,指點著隔間門板牆麵上的血跡。
“銳器行凶的噴濺狀血跡不用我說吧?死者這個狀態,動脈血管都快劃爛了,在這個小空間裡,不太可能沒有任何噴濺痕跡——與此同時,在沒有清洗現場的前提下,又被拋甩了滿牆的血點,右側磚牆下方還有一小塊擦拭的痕跡……”
“凶手顯然,是想把這裡,偽造成第一案發現場,以求達到他的某種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