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桀前腳剛掛斷了趙昭的電話回到電腦跟前落座,正琢磨著混到整點兒的時長就下播,結果發送消息撂下手機屁股還沒坐熱,江陌的專屬來電鈴聲就叮叮當當地砸進他心窩。邵桀手忙腳亂地退了直播,沒敢囉嗦地把趙昭片刻往前在電話裡談及宋之溫與挖心案其中兩名死者之間關聯的線索悉數明說,“……這個袁蘭茵三年前就拿挖心案的報道跟趙昭釣過魚,話裡話外的意思,肯定是知道點兒什麼,需不需要我這兒跟趙姐說一聲,繼續留意著?”
邵桀話音剛落,就聽見電話那頭輕飄飄地“嗬”了句“他還認識袁蘭茵和趙記者呢”。他怔了幾秒,眨巴著眼睛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反應過來這聲音好像是江陌的親師父,整個人撲騰了幾下把坐姿擺端正,“呃……是顧隊也在?”
“啊?啊——!我剛順手開的外放……”江陌八成也是才回過神,有點尷尬地咳了兩嗓,輕聲叮囑了幾句情況了解後續聯係就掛斷電話縮了脖。邵桀聽著江陌比他還慌亂的動靜有點兒想樂,端著手機剛敲了幾個字給趙昭同步傳達一下配合警察同誌工作的消息,走廊外電梯口就“叮叮當當”地鬨了一通。
霍柯一步三回頭地拖著徐沐揚的行李箱站到訓練室門口,脖子上還掛著徐經理的鏈條小背包,抻長了脖子指使著領隊去抓基地的隊醫理療師,轉身又推開訓練室的門,給抱著徐沐揚的梁霽側身讓了一步。
邵桀迎上前,順手把扔在訓練室沙發上的背包外套撈起來往電競椅的椅背上一擱,隨機抓住一個溫夕,詫異地看著一瘸一拐地從梁霽懷裡蹦躂到沙發上歇著的徐沐揚:“腳崴了?”
“往登機口去的時候坐扶梯,有一個小孩兒著急趕飛機,一走一過撞了一下,從扶梯上扭下來的。”徐沐揚臉色不怎麼好看地端坐在沙發邊沿,解釋了兩句握住梁霽的手腕晃了晃,“沒事兒,當時扶梯也快到底了,而且前麵墊著個霍柯呢。你就彆在這兒耗著了,公司那麼多事兒呢……要不是霍柯聯係你,我這小傷哪至於讓你特地開車去機場兜一趟?”
“可拉倒吧……那人書包上掛著那麼大一個蔣唯禮的周邊,怎麼就那麼巧啊,咱們一堆老爺們兒在那啥事兒沒有,就撞著徐經理……我看他就是故意的。”溫夕甩下背包,看這架勢是憋了一路的火,音調剛挑起來就被身後的程梓拍了下後腦勺兒,嘶聲回頭要瞪他,對上他的眼神就蔫頭耷腦地撇下嘴角:“這不是在家麼,怕什麼的……”
程梓沒說話,隻似有若無地瞟了眼站在訓練室中間的梁霽。溫夕沒頭沒腦地循著他的視線也往沙發前一瞄,但沒等看出什麼所以然來,那位梁總就接了通電話萬般擔憂地提步離開——溫夕又回頭看了程梓一眼,撇著嘴角撓了撓腦袋。
徐沐揚這一副處事不驚的端莊繃不太住,豎著耳朵聽見電梯下行走遠的響動就齜牙咧嘴地往沙發上一癱,撩起視線剜了眼給她沒事兒找事兒的霍教練,“大喇叭嗎你?!什麼都跟他說?!你跟誰一夥兒的?!”
“都摔成這樣了那我總得讓他知道吧……背地裡找我翻小賬也不是一回兩回……”霍柯擺了擺手,不打算當著這一屋子聽見點兒八卦就把耳朵豎起來的倒黴孩子的麵把話說得太深遠,彎腰撿起從徐沐揚背包裡掉出來的一板止痛片,“屬耗子的嗎你?我給你拿的是一整板新藥,保健品也不能這麼吃啊,你吃了幾片?”
徐沐揚莫名其妙:“我就坐梁霽車後排的時候吃了一片啊,怎麼了?”
“那這少了三個?”
“下機場高速減速帶的時候顛掉了兩個,估計都在梁霽車裡了。”徐沐揚略微想了一下,擰著眉頭搖了搖頭,“他那車……也不知道是誰坐過還是……反正味道怪怪的,坐的我頭暈,懶得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