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星駿抬手一招,接過江陌起身分發的熱乎打印紙,轉身對著迅速低頭瀏覽的顧形道:“結果不捋不知道,一捋嚇一跳。這他大爺的倒騰的絕大多數都是鎮痛類的臨期藥,殺到拘留所好一通審才知道,這裡麵得有一大半兒通過壩莊流進了齊家村那幫畜生手裡,剩下的散客他們說是沒有記錄,想也知道那點兒玩意兒的去處……不過暫時還不敢確定挖心案的凶手是不是從這幫人手裡搞到的這些東西,倒騰假藥那幾個說什麼都不承認,軟磨硬泡威逼利誘都不行——我跟林宇出大門的時候緝毒那哥們兒也帶人過去提審了,不知道是不是跟城郊醫院出問題的那批銷毀的藥有關。他們手黑,要是能有線索咱也能蹭一嘴。”
“這城郊醫院倒是挺熱鬨……案子邊邊角角的瑣碎基本都跟這地界有關。”江陌低頭掃量著桌麵上攤開的卷宗複印件,“嘩啦啦”地捏著手裡的塑料水瓶,覺出屋子裡的一瞬寂靜才掀起眼皮四下掃了一圈,末了視線定在她師父讓她有話直說有屁快放的臉上,直截了當地抖了抖手裡關於城郊醫院的文件。
“城郊這私立醫院療養院,是盛城國際圈的地皮投建的。我跟樂天兒這兩天不是一直在找當年招商會上被陳佐奕侵犯的女孩嗎?查到最後,那女孩兒前段時間還住在城郊的這個療養院裡麵。”
興铖寫字樓一行探問得知的“意外事件”,幾乎將掩瞞富安興城陳氏兄弟和藍橋出版社惡劣行徑的遮羞布扯了個稀爛——先是陳佐奕借酒侵犯,後又有出版社協助勸阻受害者加以遮掩,末了又有陳佐輝當時顧及著富安興城的融資生意,隨手就壓下了這麼一樁極有可能對公司及出版社發展有所阻礙的伸張正義,毫不在意地將一個無辜女孩的清白性命,碾碎得甚至不如草芥和螞蟻。
林宇蹙了下眉,側身謝過顧形遞到他手邊的卷宗,噝噝啦啦地氣聲開口:“昨天上午不是還說出版社和晚渡山互相推諉都沒有留證嗎?富安興城那邊也是死鴨子嘴硬……那女孩兒到底什麼情況?查出來是誰了嗎?”
“晚渡山之前掃黃查過一回,八成是真不敢留底了,但出版社隻是沒人敢提——招商會過了半場就沒人談正經生意,出版社那些小蝦米早都清退了,知道招商會上什麼情況的人,隻剩公司的一把手二把手,還有柴卿和宋之溫這兩個老油皮。”
顧形一聳肩,揚起下頦點了點會議桌對麵的兩個楞徒弟,“他倆把剛在出版社工作沒幾天的薛一戀‘策反’了。外加上三四年前那段時間,藍橋出版社簽約的作家名單在網站裡公示過,還真就被他倆從犄角旮旯裡摳出來點兒沒來得及被銷毀的端倪。”
“隻能說是萬幸,藍橋出版社搬家之後圖省錢沒給那幾位編輯換過電腦主機,備份的文件沒被清理。薛一戀在其中一個離職挺久的編輯電腦裡,找到了一個備份的簽約合同存底。”
江陌略略抬了下眉毛,勾著手指示意端著卷宗的林組長翻頁過去。
“女孩叫宋晚晚。聯係過療養院那邊,說是四年前跳樓自殺,到現在都沒醒。”